东就是被我们——”他的话戛然而止,因为井里突然涌出大量红锈色的水,水面上漂着半片腐烂的衣襟,正是父亲坠井时穿的那件。
当第一颗晨星亮起时,两族村民终于在香樟树下的暗河入口发现了真正的矿脉。
赤铁矿的红光映着祠堂匾额,“慎终追远”四个字被照得滴血般通红。
苏禾摸着口袋里只剩半截的碎玉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铜哨声——那是父亲教他的、只有苏家直系子弟才会的暗号。
转身时,暗巷阴影里站着个戴斗笠的老人,斗笠边缘垂下的布条遮住面容,只露出下巴上的红痣——和父亲棺木里那封未寄出的信上,母亲描述的、老财东贴身仆人的特征一模一样。
老人抬手,掌心躺着枚崭新的金蟾碎件,底部刻着:“2025年4月8日夜,苏禾之死”。
祠堂的晨钟再次响起,这一次,钟声里混着暗河深处传来的、像是金属摩擦的尖啸。
苏禾望着手中的碎件,突然明白所谓的“破局者”,从来不是打破诅咒的人,而是成为新的祭品——就像五十年前的父亲,二十年前的王姓少女,还有此刻正被两族推举为新任掌矿者的自己。
有些秘密,从来不是被揭开的,而是被鲜血重新封印。
当苏禾跟着老人走向暗河时,身后传来王满仓的惊叫,他知道,下一个被记入生死契的名字,或许是王满仓,或许是阿贵,但无论如何,这场用鲜血书写的矿脉之争,终将在月圆之夜,再次响起那低沉的、属于金蟾的诅咒。
斗笠老人的铜哨声在暗巷里绕了三圈,像条毒蛇钻进苏禾的耳孔。
他掌心的金蟾碎件突然发烫,刻着“苏禾之死”的底部渗出暗红,竟与老人下巴红痣的形状一模一样。
井台方向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,红锈色的井水漫过青石板,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血影。
“你爹死前给过你一句话吧?”
老人掀开斗笠边缘,露出半张爬满伤疤的脸,左眼角的刀疤从眉骨直贯下颌,“‘金蟾吞月时,赤铁断血脉’——二十年前我亲眼看见苏三爷把这句话刻在神像底座,那年你娘刚咽气,他就逼你爹去井底封矿。”
苏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记忆突然被撕开道口子: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,指甲缝里嵌着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