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撕开！”
我刚翻开书页，棺材突然剧烈摇晃。
一道金光从缝隙刺进来，正照在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”那行字上。
书页上的墨字突然像蚂蚁一样蠕动起来，我手一抖，书“啪”地掉在棺材底。
“嗒。”
一滴粘稠的血从棺材缝滴在书页上。
那些墨字遇到血，竟然发出“滋滋”的灼烧声，转眼就化成了灰。
棺材外的敲击声突然停了。
“好险……”祝姑娘长舒一口气，银蝴蝶簪子“叮”地撞在棺材板上，“那妖僧专吃读书人脑髓里的文气，见了圣贤书就像饿鬼见血食。”
我喉咙发紧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沉默。
过了很久，她的声音突然变了调，像是有人在远处学她说话：“我是万历十二年，被钉死在佛像里的童女。”
<棺材板“吱呀”裂开条缝。
月光漏进来，我看见祝姑娘背对着我站在棺材前，杏红的衫子褪色褪得像丧服，后脖颈裂开一道缝——里面是空心的。
“当年那妖僧要炼‘人皮佛’，用九十九个读书人的脑浆抄《金刚经》。”
她反手按住后颈的裂缝，指缝里漏出纸屑，“我爹是村里的扎纸匠，趁妖僧作法时把我魂魄封进纸人……可还是晚了半步。”
她突然转身，我差点叫出声——她的左脸还是娇俏的姑娘，右脸却已经褪成黄纸，画出来的胭脂晕开一道血痕。
“你腰间那个铜铃……”我声音发抖。
她摘下一枚铜钱递进来。
钱币上的“万历通宝”四个字全被磨平了，取而代之的是用针尖刻的往生咒。
“五帝钱打的镇魂铃，每响一声就是超度一个亡魂。”
她突然剧烈咳嗽，咳出来的全是纸灰，“我撑了六十年，就等一个……”话没说完，整口棺材突然腾空而起！
我在失重中撞到头，眼前金星乱冒时，听见祝姑娘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。
棺材板“咔嚓”裂开，我滚落在地，抬头就看见那尊佛像——不，现在已经不能叫佛像了——它像蜘蛛一样趴在梁上，金漆剥落的胸口裂开一张嘴，里面垂着条青紫色的长舌，舌苔上密密麻麻全是《论语》的句子。
“好香……”它喉咙里滚出男女混杂的笑声，长舌卷住祝姑娘的腰，“这次是个扎纸匠？”
祝姑娘的银蝴蝶簪子“啪”地炸成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