击,倒像是……牙齿打颤。
“三日前有个货郎在这歇脚。”
她拽着我退到门边,“第二天山下猎户发现他时,天灵盖像揭茶碗盖似的被掀了,脑浆子上还粘着片金漆。”
我后背抵到庙门,木板的缝隙里突然渗出粘稠的血。
祝姑娘的银蝴蝶簪子“咔”地裂开一道缝,她脸色顿时比纸还白:“糟了,今日是朔月……”佛像的右手突然抬起一尺高,掌心朝下滴着血。
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梵文,落地就变成红头蜈蚣。
“跑!”
祝姑娘一脚踹开偏殿破门。
我回头瞥见供台轰然倒塌,佛像的脖子正像蛇一样拉长,金漆剥落的脸上露出个笑来——它嘴里长着两排人的牙齿。
偏殿堆的白骨差点把我绊倒。
看衣裳都是行商脚夫,每具头骨天灵盖都有个规整的圆洞。
祝姑娘掀开中央棺材的瞬间,我胃里一阵翻腾——棺内密密麻麻刻着字,全是《论语》的句子,但所有“仁”字都被抠掉了。
“躺进去!”
她声音突然变得尖利。
我这才发现她杏红的衫子正在褪色,从袖口开始泛出纸灰的白。
棺材板合上前,我死死抓住她手腕:“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
她腕上皮肤突然裂开一道缝,没有血,只有泛黄的纸屑簌簌往下掉。
---第二章:纸人诡铃棺材板“砰”地合上的瞬间,我听见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。
黑暗像潮水一样灌进耳朵,手指摸到的棺木内壁凹凸不平——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。
我哆嗦着用指甲去抠,突然碰到个湿漉漉的东西。
“别点灯。”
祝姑娘的声音隔着棺材板传来,却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,“那东西看得见光。”
指腹下的触感越来越清晰。
是字,但不是刻上去的,倒像是……用指甲一遍遍抓出来的。
我顺着笔画摸到“子曰”二字时,小腿突然抽筋——这他妈是《论语》!
棺材外传来“喀啦喀啦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用骨头敲木鱼。
“陈公子。”
祝姑娘的声音突然贴到棺材缝上,气音里带着纸片摩擦的沙沙声,“你身上有没有带书?”
我下意识去摸怀里的油纸包。
那是我临行前私塾先生塞给我的《孟子》,说是朱熹批注的珍本,让我路上揣着沾沾文气。
“有本《孟子》……撕了!”
她声音猛地拔高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