销单上：“要不您把我工位上那半拉牛角锯下来送检？
反正我这头牛也快磨掉牙了。”
胃又开始抽搐，赵铁柱摸出铝箔包装的胃药，在嘴里含出股金属苦味。
抽屉最深处还藏着半盒没拆封的“牛胃康”，是行政去年发的“关怀物资”，包装上印着戴领结的卡通牛，下方配文：“吃得好，才能反刍好！”
他盯着药盒突然愣住，发现保质期到今年三月——原来公司连关怀都是临期的，就像那些喊了五年的“晋升通道”，永远在装修中。
键盘突然发出刺耳的提示音，赵铁柱惊得差点碰倒凉透的咖啡杯。
是王总监的私信：“赵铁柱，Q3客户投诉率公式错了，用领导投诉率倒推，凌晨五点前发我。”
他看着对话框里跳动的“对方正在输入”，突然想起新人培训时HR说的：“真正的老黄牛，要能在午夜反刍出朝阳的味道。”
现在他终于懂了，这朝阳的味道，原来是胃酸混着速效救心丸的铁锈味。
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，赵铁柱忽然盯着自己映在屏幕上的倒影。
黑眼圈像头牛轭，勒得眼尾下垂；发际线退成了被啃光的草场，只有太阳穴的青筋还像牛筋般暴起。
他想起老家养牛的二叔说过：“牛啊，反刍是为了把没嚼碎的草再磨磨，可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牛，反刍的都是领导嚼过的草渣子。”
凌晨四点，赵铁柱第52次核对公式时，发现领导满意度那一栏不知何时变成了100%。
他盯着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，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垃圾车的轰鸣。
铁皮车厢碰撞的声音，像极了行政收走离职员工工位时的动静。
他摸了摸塑料金牛的断角，突然笑了——原来每个“优秀员工”都是被磨断角的牛，断角掉进KPI的草堆里，就成了后来者的路标。
胃药的苦味还在舌尖打转，赵铁柱对着电脑屏幕比了个中指。
这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手势，像根埋在青贮饲料里的刺，扎得掌心发疼。
但下一秒，他又乖乖地调出聊天框，给王总监回了个“好的，马上改”——毕竟牛鼻子上的绳子，从来不是用来反抗的。
第二章李奔奔的马蹄铁早上七点五十九分，李奔奔的细高跟卡在电梯门缝里时，她听见自己左小腿的肌肉像生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