蹭在他胸前,留下个模糊的泥印,倒像是朵开败的秋海棠。
“你——”陆明远后退半步,耳尖红得能滴血,却见苏泥正低头查看泥坯,压根没注意到刚才的肢体接触。
她指尖在泥坯上轻轻按压,竟把被雨水泡软的部分捏成新的纹路,原本残缺的货郎担,此刻多了个歪斜的酒葫芦,酒液顺着葫芦嘴往下滴,倒像是在雨中赶路的醉汉。
“可惜了。”
苏泥望着竹架上只剩底座的泥人,忽然轻笑,“不过雨水泡过的泥,倒比晒干的更有灵气。
您瞧这酒葫芦,比原先的死板模样鲜活多了。”
陆明远望着她指尖翻动的泥片,忽然想起《百戏图》里记载的“雨塑”技法——匠人在雨中即兴创作,借雨水润色,让泥人更显生动。
眼前的苏泥,竟无师自通,把被雨水毁坏的泥塑改得妙趣横生。
他袖中的泥人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,渔篓上的泥鱼似乎随时会跃入水中。
“苏姑娘这双手,该去当街卖艺。”
他嘴上毒舌,却从袖中掏出块月白手帕,塞给她擦手,“省得在侯府脏了我的眼。”
手帕上绣着半枝忍冬花,正是苏泥上次在绣房补绣时的纹样。
苏泥盯着手帕上的花纹,忽然想起那日在绣房,陆明远曾盯着她捏泥人的手看了许久。
她接过手帕,故意在他伞面上抹了把泥:“侯爷若嫌脏,明日让小满送洗干净的手帕——连带您袖角的泥点,都得劳烦绣娘细细描呢。”
暴雨渐歇时,小满举着完整的油纸伞找来,见自家小姐和侯爷同撑一把破伞,浑身滴着水,伞面上全是泥点,忍不住偷笑:“小姐,您瞧侯爷的伞,比您捏的大花脸还花。”
陆明远瞪了小满一眼,转身就走,衣摆上的泥印在阳光下格外显眼。
苏泥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发现他走路时微微偏向左侧——方才撑伞时,为了让她少淋雨,他几乎把伞全压在她这边,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,连鞋底都泡得开了胶。
“小姐,侯爷对您不一样。”
小满凑近,压低声音,“方才我看见他蹲在地上帮您捡泥人,那眼神跟看宝贝似的。”
苏泥捏了捏手中的泥坯,酒葫芦上的雨滴正顺着她捏出的纹路滑落,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:“他对泥巴不一样罢了。”
话虽这么说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