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悦说,娘娘方才突然头疼,怕是被那幅画刺激到了,不过幸好什么都没想起来。”
钟离钺笔锋一顿,突兀的线条瞬间将整幅画摧毁。
他拉开一个暗格,把画放了进去,里面竟是有厚厚一叠一模一样的画。
李炳才见他露出苦恼之色,壮起胆子询问:“陛下,您......是不是有些逼得太狠了?”
依他之见,反正娘娘已经忘了,何不干脆忘个彻底,以前的东西也别再沾染,陛下对她如此宠爱,抱得美人归是迟早的事。
何必在刀尖上试探,若是有个万一,她都想起来了怎么办?
“瞒不了多久的。”
钟离钺眯了眯眼,既然已经解决了之前的误会,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让沅沅爱上他,最好再也离不开他。
“陛下,其实江太医悄悄和奴才说过,有一种药能加重娘娘失忆,只是有一些副作用......”
钟离钺眼神一变,像是要活撕了他。
李炳才连连摆手,“奴才只是随口一说,陛下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
他以为陛下是心疼娘娘的身体不忍她受到一丝伤害,完全不知道钟离钺还有他自己的思量。
“告诉江辛夷,让他开一些温和补身的药,不必在太医院留档,药渣必须销毁干净,流出去一点,他自己知道怎么办。”
李炳才应声退下。
这边江太医为姜沅诊脉,说是已经和同僚制出了缓解失魂症的方子。
姜沅闷闷不乐,太医肯定是在哄她,毕竟钟离钺连之前的事都不想让她知道,又怎么会让太医治好她,他肯定在偷着乐吧。
可看他有模有样地拿出药,又一一讲起疗效,倒又像那么回事。
姜沅让他下去煎药,她感觉在这宫里孤立无援,只有翻看家人的信才有几分安全感。
端药进来的是叶星,她垂着脑袋,一副受气包样。
姜沅不想看到她,忙往里面躲。
叶星却噗嗤一笑,“小姐,你光把脸藏起来有什么用啊?”
这一声调笑,叶星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叶星。
姜沅又气又笑,想去挠她,却又顾忌着她手上的药盏。
还是她放下后,两人在软榻上闹成一团,和七年前一模一样。
“娘娘,让叶星回来继续伺候您吧,司卉局一点都不好玩,跟一群宫女太监勾心斗角好没意思。”
姜沅早有此意,只是不想耽误叶星的事业才一直忍着没说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,以后你再想从承乾宫出去可就没机会了。”
叶星重重点头,她不信那个男人会因此拒绝或是杀了她。
姜沅高兴了,将药一饮而尽,倒是一点都不苦。
至于有没有功效,她是没权利过问了。
她抬头看这奢华无比的寝殿,其实和一个用纯金打的鸟笼有什么区别呢?
傍晚,钟离钺没有回来。
李炳才说大公主病了,陛下去了长春宫探望,怕是要晚些才会回来陪她。
姜沅总觉得钟离钺是在躲着她,他是怕她会追问那幅画的事吗?
但其实姜沅是不敢的。
那画显然是别的男人画的,她私藏就算了,从那磨损痕迹,说明她总是拿出来看。
姜沅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。
她是不是在嫁给钟离钺之前有喜欢的人,所以嫁人后才对他那样冷淡。
那这一切也就都解释得通了。
叶星担心她继续思念这个男人会惹怒钟离钺,这才不想告诉她。
也是,她都成为宫妃了,怎么能不顾全家性命做出这样的事呢?她就有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