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堂皇后哪有在妃嫔处留膳的道理,姜沅这是在赶人。
“那就叨扰妹妹了。”
姜沅眼瞳微动,纠结的缠着手指。
一会儿周皇后若是让她站着伺候,又挑她礼仪上的毛病,她是继续恃宠生娇呢,还是恃宠生娇呢?
“皇后怎么在这?”
钟离钺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,带着某种压抑的讥讽。
周琳琅立即站起来,为陛下先提及她而高兴。
她半蹲下身子行礼,腰背停止,发间的凤穿芍药步摇没有晃动一分,说不出的端庄高贵。
姜沅自然是比不过的,干脆也摆烂了,眼巴巴看着钟离钺,都怪他把她宠的肆意妄为,惹得皇后这样讨厌她。
钟离钺也不管周皇后还在行礼,先一步握住了姜沅的手,语气无比温和:“沅沅,身上还难受吗?”
姜沅不留痕迹的躲开,看了眼周皇后,钟离钺这才斜着眼说了句平身,却也没赐座。
周皇后脸上依旧端着大方得体的笑,很有正妻风范。
“听说妹妹病了,臣妾闲来无事便来看看,如今见她无碍臣妾就放心了。”
可这话姜沅听着,怎么像是在说她装病呢。
她越发心悸,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钟离钺拉着她坐下并没有接话。
周皇后的目光聚在他们相握的手上,眼中突然被刺了一下。
但她继续道,“妹妹也太实诚了些,臣妾本也只是来看看,听说妹妹不舒服还在睡着便打算走了,结果妹妹又是道歉又是赔礼,臣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她自顾自说话,钟离钺却一个眼神都不给她。
姜沅觉得尴尬极了,若是现在能走,她肯定跑的比谁都快。
“怎么回事?”钟离钺看向地上,宫女还在收拾残局。
“哎哟,这不是陛下送给娘娘的松烟墨吗?这东西陛下都不舍得用,怎么还摔坏了。”
李炳才捡起一看,都摔残缺了,虽然还能用,但陛下和娘娘什么身份,怎么能用残次品。
周皇后心一紧,但目光还是聚在那二人身上,透着不可置信。
芳姑姑怕连累娘娘忙道,“都是贵妃的宫女没拿稳,才摔了这好墨。”
钟离钺看向她,“你在指责贵妃?”
芳姑姑懵了,她是这个意思吗?
但很快,她就被陛下那阴狠的眼神吓得浑身冒冷汗,忙跪下,“陛下恕罪,奴婢绝无这个意思!是......宫女手笨没拿稳,这跟贵妃娘娘没有关系。”
钟离钺似笑非笑,“皇后,你觉得御前的宫女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?”
周琳琅回过神,心头发紧,“自是不会,想来是芳姑姑老眼昏花看错了,才没接稳,陛下看在她一把年纪,又曾侍奉过母后的份上,饶她这一次吧。”
她哪里看不出来,这墨是谁摔得都不要紧,陛下这分明是在为芳姑姑一开始指责姜沅让她久等而动怒。
这才多久,她们说的话就都传到了他耳朵里。
“好大的来头。”钟离钺不依不饶。
周琳琅嘴唇发白,难道因为多说了一句实话,陛下就要杀了自小跟着她的芳姑姑吗?
“陛下,一块墨而已,既然已经送给了皇后娘娘,那就是皇后娘娘的,由她自行处置便是。”
姜沅夹在其中那叫个胆战心惊,钟离钺一点没变,还是那样嚣张乖戾得理不饶人,。
可他是皇帝不怕得罪人,但她怕呀,要是出点什么事,皇后还不得把一切都算在她头上,她还想着当米虫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