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看着像雪花一样散落一地的纸片,我有些不懂,他这是又要闹什么。
可看清他通红的双眼,我就明白了。
在一起的这些年,相处的点点滴滴,到底是存在过的,它在我们的生命里,都留下了不可忽视的痕迹。
比如此时,看着他的眼睛,我就知道他后悔了。
再比如,我看到他跟着秦嘉树匆匆离去的背影,我就知道,他心底还是不信我。
那时我瘫在地上,痛的几乎要晕过去。
还好父亲的学生,我的师兄,在听到秦管家电话后发觉不对及时赶了过来,将一身狼狈的我带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秦家。
自那之后,秦朗整日丢了魂一般,浑浑噩噩。
集团的事务一并不理,就坐在花园里酗酒,望着那一地的烂叶子发呆。
林楚楚便是在此时袅袅婷婷而来,牵着她的小儿子,来找几天不见人影的秦朗。
“朗哥哥,怎么在这里坐着?
风这么大,小心吹着。”
“呀,这花园怎么乱成这样!
难不成姐姐生你的气,临走还砸东西泄愤?”
林楚楚故作惊讶地大呼小叫,吵得秦朗一股无名火起。
“她走没走你不知道?”
声音愠怒,但林楚楚以为这怒气是冲着我的,还在那里添油加醋地拱火。
“姐姐这脾气可真大,这好歹也是你的家业!
不过她走了也好,她瞧不上我和嘉树,以后指不定怎么折磨我们。
等我正式搬进来,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好好过日子……啪——”没等她说完,秦朗便暴躁地把酒杯摔在了她脚下。
林楚楚吓得连声惊叫起来,下意识护住了自己隆起的小腹,秦嘉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,躲向林楚楚的身后,嘴一咧就大哭出声。
秦朗又抄起酒瓶想摔在她脸上叫她别吵,见她动作,顿了一下改为摔在她脚下。
这下两人终于安静下来。
“林楚楚,我记得我们当初说过,你只是一个替阿晚生孩子的工具。”
“你怎么敢妄想取而代之!”
看着林楚楚身后一脸怯懦的秦嘉树,秦朗更是心烦。
如果是阿晚和自己的孩子,自己亲自教了这么久,肯定不会还是这么没出息。
想起那天阿晚身下的一滩血,他冷不丁地抽了林楚楚一记耳光。
没理会身后母子的痛哭声,秦朗大步流星离开了花园。
他已经耽误了太多功夫,他要去追回阿晚,和她重新开始。
交代管家让他把林楚楚母子尽快赶回出租屋,又将家里大小事务一并交付给他,秦朗一脚油门,踏上了寻妻之路。
彼时,我刚在师兄的帮助下,在南方一个小镇买下一间不错的店面,摩拳擦掌打算重振我的烘焙大业。
那天从秦家离开后,师兄将我带回家里,我到底没能留下那个突如其来又有缘无分的孩子。
怕爸妈难做,我说什么也不肯在家里休养,师兄见状,干脆提议带我去南方养伤。
爸妈沉默了一会,就同意了这个决定。
“留在这少不了被人看笑话,还不如出去好好散散心。”
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来江南了,毕竟谁不想亲眼看看“一汀烟雨杏花寒”的朦胧春景,体会一把“市列珠玑,户盈罗绮”的富庶繁华。
只是小时候身体虚弱,无法远游,后来嫁给秦朗身体好了,却没办法出门肆意游玩。
到了江南小镇,我先在这里玩了几天,顺便调查一下这里的市场情况,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店铺位置。
再招来几个麻利的员工,机灵的服务生,在加一个靠谱的财务,我的烘焙小店就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张了。
美好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,我从未想过还能再遇见秦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