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烛前，细细描眉。
铜镜中那张脸越来越像那位曾被人遗忘的“柳姨太”。
她取出一封旧信，信封泛黄，署名“柳氏”，笔迹娟秀。
她轻声呢喃：“娘，我已经进来了。
接下来，该他们一个个还债了。”
“从何氏开始。”
“从……你死的那口井，开始。”
第三章：红裙疯语苏府入了冬，雪压枝头，水井封冰。
这一夜，大雪无声地铺满整座府邸，红砖黛瓦之上，一片银白。
此刻，所有人都已歇息，唯有后院花厅的灯火未熄，一闪一烁，如同蛰伏着的冤魂之眼。
“娘，你看，我穿红嫁衣，好不好看？”
花厅中，林婉婉披着一袭旧红嫁衣，丝线褪色，绣金斑驳。
她站在铜镜前，脸上画着浓妆，一笔一描，眉弯似月，唇红如血，却宛如鬼魅。
“我要嫁了，嫁给那个杀你的人——你说，他会不会把我当成你？”
她的声音轻柔如絮，却带着一丝森寒，如寒夜冷风，拂过骨缝。
她忽地转身，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行了一礼，然后，踮脚旋舞。
“红纱盖面，谁娶我归？
井水三尺，埋我相随。”
舞步轻盈却诡异，裙摆旋出一圈圈血影，影子斜斜投在窗纸上，如鬼火乱舞。
丫鬟桃夭在门外听得头皮发麻，不敢推门，只死死咬唇，直到婉婉的笑声渐远，落入夜雪之中。
第二日清晨，林婉婉赤足走进主院的雪地中，裙裾拖着血一般的红色，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妖异的痕迹。
苏老爷被她惊醒，披衣而出，见她光脚立在雪中，发髻凌乱，神色癫狂地冲着天井喊：“柳夫人回来了！
你们都得还命来！”
他大惊失色，连忙让人裹了狐裘将她抱回房中，亲自喂她热汤，哄她安睡。
林婉婉靠在他怀里，眼神迷离，却含着一丝诡异的笑意。
“老爷。”
她低声唤他，唇齿温软，却不沾情意，“你信命吗？”
“你说什么胡话？”
“我梦见井底有人喊我，说要我……回来陪她。”
苏老爷不语，面色突地一僵。
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冬天，柳姨太疯癫投井，自己却命人三日后才捞她尸体，那时她的眼睛，竟还未闭。
如今婉婉说梦中之事，与当年情形何其相似……他挥袖：“是你近日太累，胡言乱语。”
林婉婉却咯咯笑出声：“老爷不信我，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