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杯子,突然发现儿子指甲缝里嵌着点红土——和第三次电话亭旁的泥土一模一样。
他想起下午在莱斯特家,那孩子泳裤上的水珠曾在玄关积成小水洼,形状竟与戴夫课本上画的炸弹轮廓隐隐重合。
“莱斯特……”戴夫突然开口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徽金属边缘,“他今天在河里游泳时,说水很暖。”
吉姆的后背绷紧了。
下午在莱斯特家,他看见男孩卧室墙上贴着张手绘地图,三个电话亭被标成不同颜色,旁边用红笔写着:“15分钟=数学考试时间10分钟=消防演习标准”——和戴夫课桌上的涂鸦如出一辙。
“你们是怎么排除我的?”
戴夫突然抬头,目光落在父亲胸前的警号牌上,“因为第三次电话时我在教室?
其实……”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考勤表,班长签字的“13:15”日期栏上,墨水晕染出不规则的圈,“我让鲍勃帮我签的字,他昨天还在医院打点滴。”
吉姆的马克杯底磕在台面上,褐色液体溅到手背:“你知道猩红热会引发并发症吗?
莱斯特的父亲接到医院电话时,手在发抖。”
戴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从裤兜掏出半片带锈迹的创可贴:“第一次在北门便利店,电话亭的铁锈刮伤了手。
第二次在公交站台,我躲在梧桐树后,听见莱斯特的爸爸在和校长通电话,说‘莱斯特最近总问逃生路线’。”
他突然笑了,笑容比冰箱的灯光更冷,“第三次电话前,我看见你在南门公园的电话亭里,袖口沾着新掉的梧桐皮。”
厨房的瓷砖缝里卡着片梧桐叶,叶脉间隐约可见“15”和“10”的数字——那是戴夫用铅笔写的倒计时。
吉姆想起上周整理儿子书包时,发现的那张被撕碎的数学试卷,37分旁边画着小小的电话亭,亭顶飘着烟,像极了炸弹爆炸的简笔画。
“我只是想看看,”戴夫的声音突然哽咽,手指绞着校徽带子,“如果学校停课,你会不会来接我。
第一次电话后,你在操场盯着我看了整整十分钟,就像……就像在确认我是否安全。”
他抬头,眼里映着父亲警服上的反光,“第二次电话时,你冲进教室的样子,比任何考试都让我心跳加速。”
吉姆的胸口像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