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孩子们用无人机拍摄转场,屏幕上的牦牛群与他手绘的星象图重叠。
“看,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冬牧场,就像我们的祖先用星星导航。”
他调试着设备,藏袍口袋里露出梅朵寄来的信,信封上的火漆印是半把银刀与金缮瓷片,那是他们共同的符号。
藏族男孩次仁突然指着屏幕:“老师,无人机的光,像梅朵姐姐的银铃!”
暮色降临,梅朵坐在轮椅上,看李牧齐在玛尼堆前点燃酥油灯。
火光映着他的侧脸,投下长长的影,与她轮椅的影子交织在一起。
他忽然转身,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:“阿爷的日记里说,每个离开草原的人,心里都会种一朵格桑花。”
梅朵摸着护腕上的刺绣,想起县城的教室、草原的星空,还有李牧齐画中的独臂少女——原来真正的迁徙,不是离开土地,而是让格桑花的根,在不同的土壤里,都能长出同样倔强的花。
晚风拂过经幡,带来远处寺庙的法号声。
梅朵的轮椅碾过一片格桑花,花瓣落在她的义肢上,像给独臂戴上了天然的花环。
李牧齐蹲下身,轻轻捡起一片花瓣,夹进随身携带的《星象合璧》,书页间还夹着她的珊瑚珠、银刀残片,以及一张褪色的全家福。
那一刻,梅朵忽然明白,有些路,即使坐着轮椅,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星图,而李牧齐,就是她星图中最亮的那颗星,永远指引着回家的方向。
第三卷 裂痕生光(2013-2023)第十二章 金缮·银线与碎瓷2013年秋,景德镇的秋雨沾湿了梅朵的藏式围巾,她站在老匠人李师傅的工作台前,看银线在碎瓷片上蜿蜒。
独臂的义肢裹着牦牛毛线护套,却灵活得像长在骨血里的手——三个月前,她在牧区用狼毒草浆固定陶土时,突然顿悟金缮与藏地修复术的共通:裂痕不是瑕疵,是器物呼吸的纹路。
李师傅的工作间里,摆满了等待修复的瓷器,裂痕处的金缮如流水般璀璨。
“丫头,你这银线走得像草原的河。”
老人推了推眼镜,目光落在梅朵腕间的胎记,“当年我修复故宫的瓷器,总想着怎么藏住裂痕,直到看见你带来的牦牛骨雕,才懂裂痕是器物的呼吸。”
他递过一片碎瓷,釉色竟与白龙江的泥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