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没听见。
只能把头埋得更低。
夜深了。
牢里安静得可怕。
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我望着江陵的方向。
那里曾是将军的治所。
月光惨白,照在我脸上。
我攥紧拳头,指甲抠进肉里。
疼,但比不上心里的疼。
“将军,元俭没用,只能先偷生。”
我在心里默念。
“这仇,这恨,我记下了!”
“早晚有一天,百倍奉还!”
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。
我开始装疯。
有时候,我会对着墙壁嚎啕大哭。
哭将军,哭自己,哭这操蛋的世道。
有时候,又会莫名其妙地傻笑。
嘴里胡言乱语,说些不着边际的话。
“我是玉皇大帝派来的…那棵树上长满了铜钱…”看守我的吴兵渐渐觉得我真疯了。
眼神里多了些怜悯,少了些防备。
骂我的话也少了,有时还扔点吃剩的。
觉得我一个疯子,翻不起浪。
这就对了,我就要他们这么想。
一个看管粮草的老兵。
好像是江东本地人,口音很重。
似乎有点可怜我。
偶尔会偷偷塞给我一个硬邦邦的馍。
或是多给一碗浑浊的水。
他看我的眼神,不像其他人那么凶。
甚至有点…同情?
也许…这是个机会?
我心里盘算着。
逃出去,一定要逃出去!
活着,才有机会报仇!
2 诈死逃亡东吴这军营,泥泞不堪。
雨水混着马粪,臭气熏天。
守营的兵丁缩着脖子,懒洋洋的。
谁会在意一个疯子呢?
我索性疯得更彻底。
大庭广众之下,我脱光了衣服。
在泥地里打滚,嘴里咿咿呀呀。
还抓起泥巴往身上糊。
“我是泥鳅!
滑溜溜!”
我喊。
有时,我会冲到伙房。
跟军犬抢食盆里的馊饭。
狗冲我龇牙,我比它还凶。
吴兵们见了,都哈哈大笑。
指指点点:“看那疯子,真可怜。”
“关云长手下,竟出这种货色。”
他们的眼神,从戒备变成鄙夷。
最后只剩下麻木的怜悯。
看管也松懈了许多。
没人觉得一个疯子还能跑。
可这疯癫的皮囊下,我清醒得很。
眼睛像贼一样,偷偷打量。
哪队巡逻兵换岗最慢?
哪个哨塔的视野有死角?
粮草库那边,晚上查得严不严?
尤其是那个给我馍的老兵。
他叫什么?
住哪个营帐?
每天什么时候去打水?
这些,我都默默记在心里。
这天,雨下得特别大。
我缩在草棚角落,假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