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该死的皮手套。
白秀坤心想。
另一位挺胸凸肚的收藏家凑上来,“那对耳环的用色如此大胆,却又富有内在逻辑,我敢说,这简直是后立体主义的颠覆!”
说到那对耳环,白秀坤扬起眉毛:“后立体主义?
有趣的说法。”
评论家立刻抓住这个微妙的空隙,“是的,我认为您的画作介于野兽派的狂热与立体主义的几何理性之间,带着一丝形而上的哲学意味,象征着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彻底拼合的现实。
当然,这只是我的浅见,您才是真正的天才。”
形而上?
哲学意味?
白秀坤被逗乐了, “这画的不是耳环,是意大利面红酱。”
对方愣一下,仿佛大受震撼。
餐叉敲击酒杯发出脆响,吹走了令人烦躁的嗡嗡声。
他看向宴会厅中央的讲台。
是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戴着宽沿草帽,眼睛藏在帽檐下,露出白牙,侧身靠在讲台上。
与第一回见面不同,她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衣,纽扣松开两颗,现出锁骨,袖口挽至手肘。
那里不再见红色及肘的丝绸手套,露出纤细而有力的手臂。
她说她叫温青,是基金会艺术顾问。
她面朝他站着的方向,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,长篇大论地介绍他的作品,说得前言不搭后语,说得她自己咯咯直笑。
她笑着问:“这位浸润在艺术殿堂里的才子,如今是在做些什么呢?”
白秀坤接过递来的话筒,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。
片刻后,他微笑着回答:“一年前完成这幅画后,我就没有拿起过画笔了。”
“这样吗……”她说:“还真是闻者落泪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