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床行走?”
她推门而入时,正看见武后转身,金步摇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。
那一刻,她忽然明白,自己救治的不仅是皇帝的身体,更是整个大唐的政局。
“今日教陛下做手指操。”
她展开亲手绘制的康复图,“每天活动指节百次,可通经活络。”
皇帝看着图上详细的肌肉标注,忽然道:“林典药,你曾说人心如脏腑,各有其位。
朕这皇位,是否也如人之心脏,不可稍有偏移?”
她心中一惊,低头道:“医者只知,心主血脉,若壅塞不通,则百病生。
陛下若能广开言路,便是大唐之福。”
武后忽然轻笑:“倒是长得一张利嘴。
难怪寂之总说,你这医馆里出来的丫头,比太医院的老家伙们通透。”
冬至前夜,裴寂之带她登上承天门,俯瞰万家灯火。
他忽然取出一卷图纸:“这是我按你说的‘消毒隔离’之法,重划的尚药局布局图。
东厢设急症房,西厢作药材炮制……傻子,” 她打断他,“我是说,等我们出宫后,在西市开个医馆,门前种上忍冬和薄荷。”
他愣住,随即笑出声:“好,等陛下康复,等太平公主及笄,等沛王的丹毒根治…… 我们就去西市,开个能看‘小虫’的医馆。”
夜风掀起他的衣摆,远处传来更鼓与驼铃。
林晚忽然想起初到长安的那个雨天,想起自己用现代医学救下的第一个产妇,想起在宫廷中度过的这漫长又短暂的三年。
原来最大的医学挑战,从来不是病症本身,而是在权力的旋涡中,守住医者的初心。
“裴寂之,” 她望着他眼中倒映的星光,“无论未来如何,我们都要记得,医道之上,唯有生命最重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:“阿晚,你可知道,你教会我的,从来不是如何治病,而是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医者 —— 以心为灯,愿做生命的引路人。”
雪片开始飘落,落在承天门的檐角,落在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上。
在这深宫中,在这历史的长河里,他们的故事,不过是惊鸿一瞥,却在彼此的生命中,留下了永不褪色的印记。
而属于他们的医道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