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词时,所有皮囊齐声哼起奇怪的曲调,歌声震得秦淮河水倒灌入云。
血月垂得极低,边缘犬齿状的云絮像是被啃食的腐肉。
秦淮河水泛着铁锈色,浪头拍岸时溅起的不是水珠,而是凝结成串的血痂。
揽月阁的飞檐刺破月轮,檐角铜铃早已化作垂挂的脏腑,随着黑紫色血管的搏动喷溅毒雾,那些血管从阁楼基座钻出,顺着青石街道蔓延,如同巨妖的触须绞紧整座城池。
三十六道画皮鬼顶着清倌人的人皮,脖颈处露出半截蜈蚣口器,每走一步都从裙底抖落虫子。
最可怖的是玉蔻儿所化的鬼姬,她提着盏人皮灯笼,光晕所照之处:商贩竹筐里的鲜果爆出眼球,酒肆旗幡滴落脑髓,连垂髫童子抓着的糖人都裂开七窍,发出老妪的哀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