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我是被物业的敲门声给吵醒的。
打开门的时候,乌泱泱涌进一群测量家具的人。
“林小姐,这边合同上显示您是今天搬出去。”
“我们也是按照合同办事,请您谅解。”
我揉着快要炸裂的头,才想起来离婚合同上的事。
昨天一气之下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了顾沉,习惯性地回了这个家。
我点了点头,想回屋收拾东西。
进门时却又不知从何收起。
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和顾沉的回忆。
婚纱照,相册,还有他从国外给我带回来我最爱的画作《麦田》。
我想我大概是疯了。
我把顾沉给我的一切东西都留在了那个小屋里。
离开时,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。
联系人的称谓是“老公”。
是我还没来得及改的昵称。
“下周六家宴,记得准时到场。”
“离婚的事我还没和家里说,奶奶年纪大受不了刺激。”
“别闹小脾气,收到记得回复。”
我回了个“1”。
那边突然弹出来一句“真乖。”
却又在下一秒马上撤回。
我熄了手机屏,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。
摔碎了手机旁的挂着两人亲密合照的相框。
关门,打车上火车站。
“小姐,您要去哪儿?”
等站在进站口时,我才反应过来。
我以为离婚后,我是飞鸟。
天大地大,任尔纵横。
可我现在更像是马上要离开大海的鱼。
离开了顾沉,到任何地方我仿佛都会马上死掉。
我垂死挣扎。
坐上了去往亚布力的火车。
9亚布力的冬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冷。
我裹了裹身上的羊毛大衣,望着身边穿着羽绒服穿流而过的人群。
吸了吸鼻涕。
和顾沉在南城待久了,我都快忘了亚布力的冬天。
是零下会冷死人的温度。
出了火车站,坐上挤着大爷大妈的老旧公交车。
在第七个站下了车,拖着行李箱沿着堆满雪的路往东走。
在小巷拐了五六个弯,我看到不少木屋上都挂上了新年的祝福。
今年过年比往年早了十多天。
顾沉家在南城,每年都过南方小年。
明天是家宴的话,今天,亚布力也该过小年了。
拐到街角的最深处,门口挂着两串红色辣椒的地方。
是我以前的家。
我站在屋门口,望着木门有些踌躇。
和顾沉一去南城,一待就是七年。
我抬起手想敲门,里面却率先响起匆忙的声音。
“快快快,我都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