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挂在灯光下泛着薄荷绿,与林晚的震动音箱同色。
顾沉舟摇头,视线落在厨房墙上的便签——是林晚上周贴的,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各种家电的震动频率:冰箱嗡鸣70Hz(低音提琴G弦),水壶哨音1500Hz(小提琴E弦),微波炉“叮”声3000Hz(超过她听力范围的高频)。
自震动音乐会后,他再也没去过电台。
录音室的钥匙在抽屉里生了锈,却每天收到林晚的消息:有时是段频谱图,配文“今天的云像你拉的《月光》”;有时是张照片,震动地板上摆着失聪孩子新做的蝴蝶标本,翅膀上写着“给顾先生的琴弓”。
但每次视频通话,他都找借口挂断,害怕她发现自己对着屏幕时,总在偷偷关掉声音。
深夜的琴房成了避难所。
顾沉舟摘下耳蜗处理器,把斯特拉迪瓦里的琴身贴紧肋骨,琴弓落下时,胸腔里传来熟悉的震动——这次没有电子音的干扰,只有琴身与骨骼的共振,像回到车祸前的寂静时光。
当拉到《梁祝》的“楼台会”段落,他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压抑的啜泣。
是林晚。
她正贴着门板,手机屏幕亮着,播放的正是他手术前录的震动音频。
“这样,我就能和以前一样,‘听’见你的琴声了。”
她的声音混着指尖敲击门板的震动,透过木质纤维传到他掌心,每个字都带着潮湿的颤音。
顾沉舟猛地开门。
林晚慌忙擦泪,便签本从怀里滑落,露出夹在中间的听力检测报告——右耳8000Hz以上听力缺失,与他耳蜗处理器无法解析的高频区域完全重合。
“原来你……”他捡起报告,看见诊断栏写着“先天性耳蜗畸形”,与他后天的神经性耳聋,像两枚互补的拼图。
“第一次在医院看见你,”林晚的声音轻得像琴弓擦过无声的琴弦,“你盯着我手腕的纹身,却没发现我在看你的助听器。
那时我就知道,我们是彼此的Receiver。”
她卷起右耳的头发,疤痕在壁灯下显得更清晰,“医生说我永远听不见小提琴的E弦,但你的琴声通过震动传到我胸口时,我却能‘看’见蝴蝶在飞。”
顾沉舟的手指抚过她的疤痕,触感与自己小臂的车祸印记相似。
他忽然想起震动音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