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涌入脑海。
15、那张多出来的脸，是小姥姥。
她是旧社会遗留的受害者，年纪尚幼时嫁给了已有9房姨太太的姥爷。
在姥爷和9房姨太太陆续死后，年仅十六岁的她做了家里的大家长。
可她只比大舅大一岁。
为了供养大舅读书，为了养活余下的12个孩子，她四处乞求做工的机会。
90年代末，赚到钱的姨舅们纷纷进城。
可那时，劳累过度的小姥姥，已经出现了早期阿兹海默的症状。
所以他们谁都不愿带小姥姥进城，嫌这样的人是累赘，合该死了。
常来给小姥姥送饭的十三姨也坚持不下去了，于是她出了一个主意。
“杀了那个老疯子！”
可偏偏那天，小姥姥清醒。
“去找村长帮忙，快！
我要出大事了！”
我在这个家的处境，和小姥姥一样，是跟他们没有血缘的名义上的家人。
我是小姥姥捡来的，是多出来的唯二的人。
所以这种艰巨的任务，合该落到我的身上。
我抓起一块红烧肉，就冲出了门。
可我没有直奔村长家。
这不怪我，路上有小孩在玩捉迷藏，我跟着去了。
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我，我也怕被他们找到，所以直到天黑才出来。
我在草垛旁边站了很久，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到家门口的时候，就只听到一群人在号丧。
我哪里知道。
那天，有人摁住了她的左腿，有人摁住了她的右手。
有人烧水，有人将沸水灌进了她的嘴里。
有人看门把风，有人清理现场。
她就这样在挣扎中死去，被她亲手养大的白眼狼们。
16、我恍如隔世般惊醒。
此时再回头看，那座老宅在雨雾中若隐若现。
我定睛一看，这才发觉。
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宅，而是一口漆黑的棺材！
门上是一个巨大的！
白色的“奠”字！
广播里，再次传来村长的声音。
照老太太遗嘱，只允许一位家人离开老宅。
说什么胡话呢？
我和暖暖不是都已经离开了吗？
正疑惑着，我的腰上忽然一凉。
下一秒，撕裂的疼痛感向我袭来。
转身一看。
暖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了。
她冷冷地望着我，手里正握着一把沾血的剔骨尖刀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