缚之忽然听见槐树上传来夜枭的叫声。
那夜枭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,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。
林缚之心中涌起无数疑惑,这第二幅画到底意味着什么?
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?
周明远让周贵传达这个消息又有何目的?
这些疑问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,而他只能坐在轿中,在这充满未知的夜里,向着那不可预知的前方缓缓行去。
3 朝珠背后的风云江宁城的清晨,阳光初照,江宁布政使郑之垣一大早就来到了督署。
辰初时分,林缚之刚在签押房坐稳,就听到郑之垣求见的消息。
郑之垣已年逾六旬,今日他身着一身崭新的酱色官服,那胸前的朝珠粒粒饱满,珊瑚佛头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红光。
林缚之不经意间瞥见他袖口绣着的海水纹里,藏着不易察觉的细小金线。
这让林缚之不禁想起陈松年状告郑之垣强占田产之事,瞧他这一身讲究的打扮,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富甲一方。
“制台大人,卑职今日是来请罪的。”
郑之垣刚一跪下,意外突然发生,他胸前的朝珠顺着胸口滑落到地上,那珊瑚佛头磕在青砖上,瞬间碎成了两半。
郑之垣慌忙伸手去捡,手指在碎珠之间慌乱地扒拉着,而林缚之却眼尖地看到他掌心有一块红印,那红印像是被火漆烫过的痕迹。
这奇特的红印让林缚之心中疑窦丛生,但他不动声色。
“郑大人这是何意?”
林缚之缓缓搁下手中的茶盏,目光从郑之垣颤抖的手指上扫过。
“昨夜臬署送来急报,说扬州盐引案牵扯到江宁府库,有三笔共计二十万两的银子,经您的手拨给了淮北厘金局——”话还没说完,郑之垣就像突然失了魂一般,叩头如捣蒜,官帽上的蓝宝石顶子都被弄得歪歪斜斜:“制台大人明鉴!
卑职是被逼的啊!
去年腊月,李中堂的公子来江宁,说要为轮船招商局筹款,卑职实在不敢得罪——”林缚之听到这话,心里猛地一沉。
李鸿章的长子李经方去年确实来过金陵,对外说是考察洋务,可实际上就是为招商局募集资金。
这时候,他又想起二弟信里提到的“淮安李观察事”。
那李观察正是李鸿章的远亲,因为贪墨漕银被查,抄家的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