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翻动的书页,上面用红笔圈着:“蝴蝶破茧需要12-15天,期间不能人为干预,否则翅膀无法硬化。”
“知道老子为什么总收集蝴蝶吗?”
他合上书,从校服内袋摸出个玻璃瓶,里面躺着只未破茧的蛹,“去年秋天在烂尾楼捡的,它卡在钢筋缝里,老子用了半小时才抠出来。”
蛹壳呈半透明状,能看见里面蜷缩的翅脉,像幅未完成的星图。
我想起他后颈的纹身,突然意识到,每个蝴蝶标本都是他对“破茧”的执念——母亲离开时他没能保护好蛹,父亲酗酒时他没能阻止家庭的破碎,现在他把这种执念缝进了每道伤口,每个标本,甚至每个深夜苦读的公式里。
“张奶奶说,你每天帮她打水送饭。”
我摸着玻璃瓶的冷光,瓶身刻着极小的“2013.3.7”,“教导主任还说,你上周帮低年级学生赶走了抢钱的混混。”
陈宇别过脸,耳尖发红:“老子只是看不惯以大欺小。”
他站起身,木楼梯发出抗议的吱呀声,“走,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。”
第八章:春寒里的蝴蝶蛹(下)废弃的水塔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,陈宇熟练地掀开生锈的铁门,潮湿的青苔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。
他摸着墙壁掏出打火机,昏黄的火光中,我看见穹顶画满了用荧光漆涂的蝴蝶,翅膀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日期。
“这是老子的星空。”
他踢开脚边的空易拉罐,火光照亮他眼中跳动的光斑,“每只蝴蝶代表一个重要的日子——第一次考及格,第一次帮你修好望远镜,还有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,指尖划过一只翅膀残缺的蝴蝶,“我妈忌日那天,老子在这里坐了整夜。”
我望着穹顶的蝴蝶群,突然发现每只翅膀的弧度都对应着不同的几何图形,有的是等边三角形,有的是抛物线,像极了他草稿本上的辅助线。
原来他早已把痛苦熬成了养分,在这暗无天日的水塔里,种出了属于自己的星座。
手机突然震动,是医院发来的短信。
陈宇父亲在工地摔断了腿,现在正在急诊室。
他的打火机“当啷”落地,火星子溅在画满蝴蝶的墙壁上,像颗坠落的流星。
急诊室的长廊飘着消毒水的气味,陈宇父亲躺在床上,右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