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我害怕少爷不允许他的存在。
所以我不想告诉少爷,他好不容易与心上人终成眷属,我绝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。
虽然我埋怨少爷拿我当做替身,可是他救了我的命是真的,这些年对我的好也是真的。
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,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血脉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,少爷这样的人,合该是幸福美满一生的命。
我若赖着不走,那就是恩将仇报了。
姨娘说虽然不能收养我做女儿,但是要给我重造户籍,让我脱了奴籍,叫我再耐心等上几日,等拿到了新的户籍,她亲自送我离开。
这些天少爷一直忙着筹备婚礼的事,从没有来过我的院子。
我只隔着窗户远远的看过他几次,可他总是愁眉不展,好像并不高兴,只是这些再也不是我能过问的了。
我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他的,他既不喜欢我,与我言明便是了,我又不会缠着他,这般躲着我,避我如蛇蝎,实在是辜负了这五年的朝夕相处的好光景。
我离开江府那日,恰是少爷娶妻之日。
我没有告诉姨娘,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存在。
西角门石阶上积着未扫的雪,与正院铺陈十里的鲜红地毡泾渭分明,倒像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,硬要在这滔天喜气里撕开道惨白的裂口。
巷口卖花阿婆的竹篮里,最后几支绿萼梅被我买下时,正听见江府正门传来震天的鞭炮响。
碎红纸屑混着雪粒子扑在青布包袱上,似乎也在催我快些走。
我数着怀里捂热的银票往渡口走,身后喜乐破空而来,婚童颂着歌,是少爷教过的,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,之子于归,宜室宜家。
“新娘子来喽!”
喜娘一声欢呼。
我忍不住回望,十八抬缠金喜轿转过朱雀街,轿帘被北风掀起半角,露出舒映柳绣着鸾凤和鸣的嫁衣下摆。
金线缀着的东珠随轿身摇晃,晃得我腕间褪色的银镯愈发灰败——那是去年那年少爷亲自打的,说给我戴着辟邪。
少爷骑着马行在轿前,绛红喜服衬得他眉眼如墨。
我看着他执缰绳的手,其实还想再叫他摸摸我的头。
“姑娘当心!”
挑夫撞歪我肩头时,怀中梅枝落进雪泥。
我蹲下身去捡,却发现雪地里凝着血珠——原是不知被什么割破了,疼的我直发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