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混着血腥冲入鼻腔。
“最后两袋在这里。”
粮官掀开草席,露出被鼠群啃噬的麻袋。
黍米从破洞漏出,混着鼠粪结成硬块。
云瑶蹲在伤员堆里拆染血的绷带。
她面前的陶罐装着最后一点金创药。
纱布在沸水里煮了三遍仍泛黄。
“没有药材了。”
“今晨又有七个病死的。”
议事厅的沙盘积满浮灰。
我抹开灰尘,代表粮道的三条红线全部被划断。
北朝大将拓跋宏把弯刀重重磕在案几。
“沈将军有何高见?”
“弃城。”
这个词让满室哗然。
拓跋宏的拳头砸向梁柱,震落簌簌墙灰。
“北朝男儿宁可战死!”
“绝不弃城投降!”
我问站在角落的粮官。
“粮食够吃几天?”
“省着点...三日。”
粮官声音发颤,其余人默不作声。
“城中本无粮草。”
“而南军围城已数日。”
“明日开始,战马也要杀了充饥。”
拓跋宏的刀尖指向我:“弃城之后呢?
当流寇?”
“用空城换时间。”
我蘸着水在案上画图。
“南军入城后,我们在外围截他们的粮。”
29“你可知道这座城怎么守下来的?
光是我的亲兵,就只剩一人,现在要我弃城?”
但云瑶对我坚信不疑。
“所以更要保住活着的将士!”
“师兄的计划我赞成。”
老将们炸开了锅。
“公主这是被情爱冲昏头!”
“沈逸不可信!
说起来我北朝有今日之局面,与他脱不了干系。”
云瑶解下佩剑拍在案上。
我还未曾见到过她如此冷厉的样子。
“所以我们便困在这里等待奇迹吗?”
“今日要么信我师兄,要么等着我战死在这!”
我掏出布防图铺开。
“仓库里还剩百坛守城用的火油,足够烧个半日。
南军入城后,我们的人便杀个回马枪。”
拓跋宏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请君入瓮,火烧连营。”
我打开包裹,拿出黑乎乎的粉末。
“泼火油时撒上这个,遇火即爆。”
“我师父炼丹时研究的。”
粮官突然踉跄跪地:“可百姓……今夜开始转移。”
我指向城西隘口。
“军队护住百姓,只留弓箭手与我断后。”
卯时三刻,东街刘寡妇抱着纺车不肯走:“这是我家汉子留下的。”
云瑶劈手夺过:“活着才能织布!”
她推着刘寡妇进军阵,转身将两坛火油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