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落在我睫毛上,冰得像刀子。
他们说我在装死。
所以我真的死了。
他们说,把我丢出去喂狗。
所以我的尸体,真的被扔到了后院那口干枯的井边,像一只死猫一样,瘫软,无声。
2我是在冷里醒来的。
不是清醒的那种醒,是骨头冻透之后,意识从身体某个角落慢慢爬上来的那种。
睫毛被雪水打湿,一睁眼,便是一道灰白的天光。
我躺在后院柴房旁那块荒地上,身上只盖着半截麻布,雪已经掩过小腿,寒气顺着脚踝往骨缝里钻。
浑身麻了,连手指头都动不了。
鼻子里全是潮冷的腥味,像是某种死去多时的小兽爬过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丢到这里的。
只记得最后的那口冷风,是从柴房的门缝灌进来的,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
<然后,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“别拦着我,我要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没有!”
是叶老夫人的声音,带着愤怒和嫌恶。
我听见一双绣花靴踩在雪地里,吱吱作响,停在我头边。
“瞧,连死都死得这么不成体统。
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她用伞尖挑了挑我的头发,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气息。
“人是死了。”
管家低声道,“请太夫人移步吧,寒气重,别着凉了。”
“哼,早死早干净。”
她掸了掸衣袖,“把她扔远点,别叫小少爷们吓着。”
“是。”
那一刻,我忽然意识到,他们是真的不在乎我死不死。
我是被他们活活冻死的。
不是没人知道我病了,不是没人听见我咳得厉害。
是他们觉得,我死了,就能清净了。
第三日午后,我的尸体被两个小厮抬上板车。
我听见他们的对话,像从棉花后面传来一样,闷闷的,隔着一层虚空。
“她真的死了?”
一个声音发怵。
“废话,你看她嘴唇都紫了,眼睛还睁着。”
“有点吓人啊。”
“那也得埋,太夫人说不能放在府里,晦气。”
他们说着,把我扔进后院枯井旁的一块地里。
没有棺,没有墓碑,甚至没有裹尸布,只有一块破麻袋铺在我身下,上面还沾着去年腌咸菜的盐渍味。
我仿佛能闻见自己腐烂的味道。
但当夜,府里就出事了。
“她回来了!”
这是我“死”后的第一声惊叫。
夜里三更,主院的小厮发疯一样跑进大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