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大雪纷飞的夜里,裹着破棉被,蜷在马厩旁那间漏风的小屋里。
将军府没有人记得我,也没有人为我落一滴泪。
他们哭的,是假千金。
那个抢走我一切、死而复归的叶晓媚。
可我偏偏回来了——不为认亲,不为求爱,只为让他们亲手吞下自己种下的果。
她活成了我,我死成了她。
而如今,我要让他们分不清谁是人,谁是鬼。
1雪还在下,鹅毛般簌簌地,从檐角卷入堂中,落在血书上。
“不要怪她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字迹歪歪扭扭,被泪水与血水晕开,在火光里渐渐卷曲成灰。
我站在大堂门口,手里还捧着回府的诏书,青衣染雪,鞋底浸水。
堂中却鸦雀无声,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张血书,还有血书的主人——叶晓媚。
她穿着火红的嫁衣,发髻散乱,嘴角还有血,却依旧美得像戏台上的花旦。
她手里握着火折子,轻轻一点,火焰倏地窜起,把整封信吞没。
“我活得太累了。”
她声音轻得像一片雪,“这一世,我还给你们了。”
大堂乱了。
“晓媚!”
大夫人第一个扑上去,尖叫着,“快灭火!
你疯了吗!”
“姑娘——”仆从惊慌地扑火,她却像脱力一般仰倒下去,跌进那团火里。
“快!
快救人啊——”火光映红整座堂屋,也映红了我呆立在门边的脸。
我想上前,却被人一把拦住了手腕。
“你给我站住。”
是大夫人,她眼圈通红,声音却冷得像刀,“是你逼死她的。”
我被她拽着摔在青砖上,膝盖磕得生疼,冷风从地缝灌进衣襟,鼻腔里全是烧焦的脂粉味,混着雪水的寒意,几乎把我的肺撕裂。
可我还是沙哑地问了一句:“她……她为什么要死?”
“她什么都不要了。”
大夫人嗓音颤着,“我们只要她回来——你,滚。”
我没有滚。
我只是被人“请”了出去,丢在了后院那间空了六年的柴房里。
柴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,我听见铁锁咔哒一声,像落在了我心口。
我站在黑暗里,屋里一丝光都没有,窗是封死的,地上堆满潮湿的柴火和碎木屑,脚踩上去沙沙作响。
我靠着墙蹲下,抖着手去拭泪,可是脸上没眼泪,只有冷风和灰。
柴房外传来脚步声,是小厮在传话:“大夫人吩咐,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