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岩浆。
又一封,再一封。
她动作不疾不徐,仿佛在完成一项庄重而神圣的仪式。
每一封信的投入,都像是在剥离一层过去的血肉。
那些曾让她心跳加速的字句,那些描绘着虚假情深的诺言,都在火焰中扭曲、变形,最终化为灰烬,随夜风飘散。
空气中弥漫开纸张燃烧的焦糊味,混杂着庭院里若有若无的桂花残香——那曾让她几乎窒息的香气,此刻却只让她觉得讽刺。
不远处,影卫垂首立于廊柱阴影下,手中长剑已出鞘,正用一块软布细细擦拭。
炭火的光芒偶尔掠过冰冷的剑刃,反射出森然的白光,与公主瞳孔中跃动的暖红火光形成诡异的对照。
他似乎对公主的举动毫无所觉,专注地打磨着自己的武器,只有那布帛摩擦剑身的“沙沙”声,规律地融入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。
昭华的指尖被炭火的热浪熏得有些发烫。
她拿起一叠信,不再一封封地投入,而是整叠按入火盆中央。
火焰猛地蹿高,几乎舔舐到她的手背。
她却连眼都未眨一下,只是静静看着那些承载着背叛与欺骗的纸张更快地化为乌有。
一百零八封,对应着那缠枝牡丹簪上的一百零八片花瓣刻痕。
多么精巧的设计,多么恶毒的心思。
将催人性命的毒药,伪装成定情的信物,再用无数封饱含“深情”的家书来麻痹她,让她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中,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可笑。
她甚至想起,前世收到这些信时,是如何的欢欣雀跃,如何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个褶皱,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如今想来,那时的自己,蠢得可怜。
火势渐弱,只余下盆底厚厚一层灰烬,尚有零星火星明灭。
昭华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她侧过头,目光落在影卫身上,或者说,是落在他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上。
“你说,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这世上的人,是不是如蝼蝼蚁?”
影卫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恢复如常,并未抬头,也未应声。
他只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剑,不需要思考,只需执行。
昭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。
她仿佛只是自问,又仿佛是在宣告。
“蝼蚁尚且偷生,何况是人。”
她慢慢踱步,走到廊下,望着庭院深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