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稚绾裴珩砚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十里红妆,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潇潇稀秋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若是哥哥无法复明,以后可怎么办......”裴珩砚眼睫垂下,悠悠轻叹一息,“只要有我在的一日,便能护你周全一日。”那语气轻柔至极却又坚定得不容丝毫置喙,宛如神明许下的神圣誓言。“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”裴稚绾用力摇摇头,泪如雨下,打湿大片衣衫。“我担心的是你,哥哥是储君,是未来的天子,若是眼睛看不见......”她不敢接着往下说了,只剩下低低的、悲切的哭泣声萦绕不绝。帝王家向来冷血无情,纵是再受宠的子嗣,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也是不值一提。帝王不会容留一位目不能视的储君,定会毫不迟疑将其废黜。一位失明的废太子,置身于这权谋交错的深宫内苑,必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裴珩砚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,并未出声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。——夜晚的黑暗笼罩着东宫,...
《十里红妆,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文》精彩片段
“若是哥哥无法复明,以后可怎么办......”
裴珩砚眼睫垂下,悠悠轻叹一息,“只要有我在的一日,便能护你周全一日。”
那语气轻柔至极却又坚定得不容丝毫置喙,宛如神明许下的神圣誓言。
“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”裴稚绾用力摇摇头,泪如雨下,打湿大片衣衫。
“我担心的是你,哥哥是储君,是未来的天子,若是眼睛看不见......”
她不敢接着往下说了,只剩下低低的、悲切的哭泣声萦绕不绝。
帝王家向来冷血无情,纵是再受宠的子嗣,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也是不值一提。
帝王不会容留一位目不能视的储君,定会毫不迟疑将其废黜。
一位失明的废太子,置身于这权谋交错的深宫内苑,必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
裴珩砚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,并未出声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。
——
夜晚的黑暗笼罩着东宫,黑漆漆一片,没有半点儿星点闪烁。
寝殿。
“怎么还不退热?”
裴稚绾的眉尖拧紧,忧色尽显,又一次探向裴珩砚的额头。
依旧很烫。
下午已宣过一回太医,只道风寒发热消退本就迟缓,连烧两三天亦属寻常。
她心疼得厉害。
裴珩砚顶着病仍要处理公务,虽然表面未曾说什么,但身体肯定吃不消。
而此次失明,裴珩砚未曾向外界吐露半分,还特意嘱咐过太医务必瞒下。
裴稚绾自然深知他的这番用意,无非是怕由此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虽说倘若对外宣布失明,圣上便不会让他接手政务,会令他安心休养。
但是一旦这般行事,长此以往,手中的势力便会渐渐流失,最后徒留挂名太子之虚名。
虽说裴珩砚表面上未曾显现出对权力有多么渴望。
但裴稚绾能够感觉到,她这个哥哥,对于权力的掌控欲实则极深,分毫不让。
裴珩砚知晓她在自己身旁守了整整一天,身心早已疲惫。
他轻启双唇,语气温柔地劝道:
“无妨,太医说了烧个两三天都属正常。天色已晚,快回偏殿去吧。”
裴稚绾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。
她自禄顺手中接过锦被,轻轻铺于床上。因怕裴珩砚夜间受寒,特意吩咐禄顺多取了一条。
“哥哥,你睡吧,今晚我守在这里。”裴稚绾坐到床榻边,一副死磨硬泡坚决不走的架势。
裴珩砚再三劝说均无果,无奈之下,只好随了她的心意。
内殿之中,大半烛火渐次熄灭,寒意随之弥漫开来,温度缓缓下降。
裴稚绾静坐在床边,后背倚着床头,双臂环抱于胸前。
尽管殿中烧着地龙,可她还是禁不住用手来回搓着胳膊。
许是这几日身心皆处于极度焦虑之中,裴稚绾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那沉重无比的困意。
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。
她做了一个梦,很可怕的梦。
她四肢皆被沉重的铁链禁锢,牢牢锁在床榻。
望着眼前步步靠近的男人,伴随着铁链碰撞发出的尖锐声响,拼命往后缩。
“这锁链都锁不住你,还妄想着跑?”
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,手指沿着小腿一寸寸缓缓上移。
“既然你这么不安分,那就把腿折了吧。”
“这样,妹妹就可以永远乖乖地陪在我身边了。”
......
床榻上,姑娘柳眉紧蹙,双手死死揪住被角,额间已渗出一层细密冷汗。
“哥哥……哥哥!”梦中惊悚场景的侵袭,令裴稚绾骤然惊醒。
而方才贺兰芷向他倾诉的那过往种种,在他内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。
毕竟这么多年来,他与贺兰芷之间,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羁绊。
而在前几日,他暗中调查宫宴行刺事件时,也意外获知了这一真相。
调查中,他还发现,此事并非仅圣上涉足,还有薛家参与。
裴珩砚紧紧抿着嘴角,眉间阴霾渐浓。
既然圣上有心偏袒薛家,行刺公主定不了薛家的罪。
倒不如借当年贺兰一族蒙冤惨死之事,兴许能一举扳倒薛家。
只是这事儿过去太久,又有圣上在上头护着,要搜集罪证难度极大。
看来,得花些功夫,多费点时间了。
——
在随后的三日,裴稚绾对皇后之事绝口不提,依旧如往日满心期待裴珩砚能早日复明。
到了第四日,裴稚绾从厨房端出自学熬制的百合银耳羹。
听闻这羹能滋补身体,她便想着做给裴珩砚尝尝。
裴稚绾盯着托盘里的百合银耳羹,毕竟是头一回做,心里直犯嘀咕,也不知味道如何。
“哥哥,你看看我给你做……”
裴稚绾刚踏入殿中,话才出口,声音便陡然一滞。
脸上原本洋溢的笑意刹那间僵住。
怎么圣上也在这儿?
裴渊满脸震惊地看向裴稚绾。
紧接着猛地站起身,带着一脸怒容,气势汹汹地朝她快步走去。
裴珩砚听到声响,心中一惊,赶忙也起身,朝着裴稚绾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!”
裴渊未等裴稚绾行礼,便疾言厉色地质问。
裴稚绾被这吼声吓得一颤。
声线略带颤音,解释道:
“儿、儿臣是来照顾皇兄......”
“谁许你来照顾的!你皇兄用得着你照顾?!”
裴渊怒目圆睁。
帝王的威严如泰山压顶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父皇!”裴珩砚快步上前,停到裴稚绾身旁,“是儿臣让柔曦留在东宫的。”
裴渊一听这话,犹如火上浇油,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。
手指向裴珩砚吼道:
“朕跟你说的话,你是不是全当耳旁风了!”
“你眼睛看不见了,耳朵也聋了吗?”
“还是说,朕的话在你这儿,已经如同儿戏?”
要不是念及他身上有伤,恨不能当场就给他一巴掌。
裴渊双眼死死盯着面前这两人,眼底的愠色翻涌不息。
他之前给裴珩砚说的那些话,看来全白费了。
本让他断了对裴稚绾的念想,结果倒好,竟直接把她留在东宫。
这孤男寡女同住一处,成何体统!
谁又能知晓他与裴稚绾会不会做出一些不堪之事?
裴稚绾看着裴珩砚被骂,秋眸里漾起担忧和不忍。
她捏紧手中托盘的边缘,而后鼓足勇气说道:
“父皇,您别责怪皇兄。是儿臣放心不下皇兄,所以才执意留在东宫……”
“砰!”
裴渊怒极,猛地一甩袖,裴稚绾手中的托盘被狠狠打翻。
那碗精心熬制的百合银耳羹瞬间洒落一地。
“你就这么喜欢与你皇兄混在一起?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礼数纲常?!”
裴稚绾被吓得浑身剧烈颤抖,这是裴渊头一回对她发如此大的火。
她匆忙跪地,声音也跟着颤抖:“都是儿臣的错!”
裴珩砚心头一阵酸涩。
迅速蹲下身子,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裴稚绾紧紧揽入怀中。
“此事与柔曦无关,是儿臣执意强留她在东宫,父皇要骂就骂儿臣。”
裴渊看着裴珩砚那紧紧环着裴稚绾身子的胳膊,只觉无比刺眼,胸中的怒气剧烈翻滚。
殿中陷入短暂的死寂。
裴稚绾心中一沉。
她无措地扭头,看向禄顺。
两人四目相对,面面相觑。
裴稚绾回过头,盯着他那双毫无生气的双眸。
一个可怖的猜想在心中划过。
裴稚绾颤抖地伸出五指,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裴珩砚却毫无反应,眼神空洞,犹如一潭死水。
裴稚绾面色凝重,转头对禄顺吩咐:“快去传太医。”
禄顺立刻领命,把药放下后,匆匆而去。
裴珩砚沉默转瞬,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。
他侧转面庞,朝着估摸裴稚绾所在的方向,投去目光。
其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,“绾绾,先扶我起来。”
裴稚绾当即伸出手,揽住他的胳膊,好让他借力坐起。
她的目光,落在裴珩砚身上,久久未曾挪开。
纵使此刻已然失明,他身上与生俱来对世事的淡然丝毫不减。
裴稚绾看着他这副模样,一阵钻心的酸楚泛了起来。
本应受伤的是她,该中毒的是她,失明也理当是她来承受。
可如今,这所有的苦难,他都替她承受了。
裴珩砚捕捉到耳畔传来压抑着的抽噎声,不禁暗自叹息。
他松开裴稚绾的手腕,掌心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游移。
从她纤细的脖颈处,经过柔软唇瓣,直至最后,他的手掌终于覆上她的脸。
他的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,一下又一下。
“哭什么?”他轻声问。
裴稚绾抬起盈盈水眸望向他。
即便他目不能视,仍将视线投往她的方向,让自己的身影落入他失明的双眼之中。
“对不起,哥哥。”她哽咽着,手指抚上他的手背,泪水滑落,滴入他的掌心。
裴珩砚虽无法目睹她此刻的神情,却也能料想到那双眼睛中定然满是自责。
他把手从她的手心抽出,离开了她的脸颊。
旋即伸臂揽过她的肩膀,将她拥入怀中。
裴稚绾依偎在他怀里,微微仰头凝视着他的侧脸。
她恍然发觉,他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紧紧地拥抱自己。
裴珩砚微微低头,透过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,语气淡淡地说道:
“第二遍了,我不想再听到第三遍。”
裴稚绾听出他话中的所指,他是不愿再听到自己说出那声“对不起”。
恰在此时,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,裴稚绾料想应是太医来了。
她刚欲从裴珩砚怀中起身,却被裴珩砚的手扣腰肢。
整个人动弹不得。
裴稚绾伸手试图扳开腰间那只胳膊,然而一番努力后却毫无成效。
“哥哥,松开我,太医到了。”她焦急地劝道。
裴珩砚却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。
紧接着便听到他在耳畔低语:“就这样抱着。”
彼时,禄顺引太医匆匆步入内殿。
乍见床上那亲密无间之景,两人神色皆愕,惊意顿生。
宫闱之内,太子与公主亲厚非常,人尽皆知。
可眼前这般情形,却着实有些过火了,全然不似兄妹该有的模样。
太医硬着头皮上前为裴珩砚把脉,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,不敢稍有抬眼。
裴稚绾羞怯难抑,睫羽簌簌而颤,恨不得能立马寻个地缝钻进去。
此刻有外人在旁,自己却还在裴珩砚的怀中依偎着。
所幸她与裴珩砚是兄妹,否则外人不知会怎样肆意地去揣度他们。
太医诊完脉,回道:
“殿下双目失明,乃是中毒后遗留的症状,无需过多干预,只需调养些时日,便会自行恢复。”
裴稚绾听到这话,心下稍安,轻舒了一口气。
旋即,她又赶忙追问太医:“皇兄需要多久才能复明?”
太医面露难色,回道:
“这具体的时间,难以确切判断。短的话,或许只需几日;长的话,数月也说不定。”
裴珩砚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与自责,摆了摆手,示意太医退下。
随后,他温声宽慰道:
“不必担心,不过是暂时失明,又并非不能复明,只是这几日行动略有不便罢了。”
说着,他拍了拍裴稚绾的胳膊,“此事与你无关,是我自愿为你挡刀,莫要自责。”
“禄顺方才应该是端着药进来了,绾绾去把药端过来,喂哥哥喝。”
裴稚绾轻声应下,转身将禄顺刚放在一旁的药碗端至榻前。
她的手轻触碗壁,尚有余温。
裴珩砚目不能视,她只好将每一勺药都送至他的唇边,以便他顺利服药。
——
乾承殿。
“你这个混账,朕现在就杀了你!”
裴渊抄起佩剑,从剑鞘中抽出,便朝着那跪在地上之人砍去。
薛父大惊失色,万没想到裴渊竟真的要动手,急忙挡在薛瑾川身前,“陛下,不可!”
剑尖距离薛父眼前仅有一寸之遥时,戛然而止。
裴渊握住手中的剑柄,几番挣扎,最终一甩手,将剑掷于地上。
薛父瞅见这场景,不着痕迹地迅速给薛瑾川递了个眼色。
薛瑾川瞬间领会,重重磕下一头,言辞恳切道:
“陛下,是臣一时糊涂,才做出这等愚蠢之事。”
“还望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。从今往后,臣定当对公主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。”
裴渊听闻此言,非但没有消气,反而怒火更盛,抬腿便是一脚,将薛瑾川踹翻在地。
“你这蠢货,可知就因为你这一刺,太子险些就丢了性命!”
薛父在一旁听了个真切,裴渊在乎的并非裴稚绾的死活,而是裴珩砚的性命。
薛父赶忙上前打圆场,“陛下,犬子他绝无半点胆敢对太子不利的心思。”
裴渊终究还是没有再追究下去,转而又向薛瑾川发问:“你为何要派人去刺杀公主?”
薛瑾川很快回道:“臣起初觉得公主并非皇室血脉,婚约又无法解除,才出此下策。”
顿了顿,他又急切地表忠心。
“不过陛下请放心,臣已经认清自己的内心,往后定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公主之事。”
他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知裴渊。
裴渊无奈地叹了口气,权衡之下,决定饶恕薛瑾川这一回。
在当今朝堂之上,丞相一脉的势力最大,其次便是薛家。
丞相与薛家,恰似左膀右臂,二者缺一不可。
最主要的是,当年那场剿灭贺兰族的计谋,是与薛家共同策划。
当年,贺兰一族势力如日中天。彼时,裴渊初登皇位,为巩固皇权,遂迎娶贺兰芷为后。
后来,裴渊心中始终忧虑皇后背后氏族势力过于庞大,对皇权构成威胁。
于是,在漠北之战爆发之际,他诏令贺兰族与薛家一同出征。
薛家则于暗中精心布局。
先是将贺兰族引入敌方设下的陷阱,待双方苦战至精疲力竭时,薛家才现身,坐收渔翁之利。
他与薛家,犹如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薛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,极有可能将此事大白于天下。
届时,便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,他的皇位也就不稳了。
——
东宫。
又一次喂完药,裴稚绾把空碗放下,刚欲起身。
“哥哥,天色不早了,我先回偏殿去了,就不打扰哥哥休憩了。”
话才出口,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,拉着她重新坐回了床边。
“今晚就留在此处歇下吧。”裴珩砚紧拉住她胳膊,目光迟缓地转向她。
“这不行,有失分寸。”裴稚绾一惊,急忙出声拒绝,同时用力想要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。
但一介女子的力气,又岂能抗衡久经沙场的人。
裴珩砚稍微松了些力道,可她依旧被牢牢禁锢,难以挣脱分毫。
“绾绾在怕什么?你我不是兄妹吗?”
裴稚绾抬眼,望向他那黯淡无光的双眸,轻抿下唇。
短暂沉默后,她才缓缓开口:
“我们自是兄妹,可即便如此,也该守好分寸。像这同床共枕,分明是……”
分明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亲密行径。
裴稚绾话到嘴边,赶忙生生止住,不敢再往下说。
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他那一夜的缱绻春情。
那又何尝不是夫妻之间才应有的缠绵?
还好,裴珩砚如今双目失明。
他一贯洞悉人心。
否则她现在脸上怪异的神情,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分明是什么?”裴珩砚顺着裴稚绾的话,紧追不舍地追问。
旋即,他直言不讳道:“是夫妻之间该做之事吗?”
裴稚绾听到这话,心脏一缩。
尽管知晓他当下双目失明,可她仍是不由自主地垂眸,躲开那莫名的窘迫。
忽然,耳畔传来一声轻笑,只听他用一种颇为怪异的语气说道:
“也是,将来妹妹是要和薛瑾川结为夫妻,自然也应当与他同床共枕。”
“可是,妹妹——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。
“既然你曾言喜欢我更甚于他,那与他能做的事,怎的与我反倒不行了?”
“嘶——”裴文宥牙缝中挤出一声闷哼,脸惨白如霜,不由自主的弓下腰。
裴稚绾趁着他松开束缚的瞬间,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便沿着原路夺命狂奔。
“等我抓到你,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好好教训一番!”
身后裴文宥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传入裴稚绾的耳中,心猛地一缩。
她提着裙摆,不敢有丝毫停歇,发了疯般朝着东宫方向跑去。
正当她匆忙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的裴文宥时,脚下一个踉跄。
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,一头径直撞入了带着熟悉冷香的人的怀中。
裴稚绾心头一动,忙抬眼望去,清眸里噙着的泪水似坠未坠。
她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裳,哽咽着说道:“哥哥,有人欺负我......”
她攥着衣裳的纤细手腕上,醒目地掐着几道深红色痕迹。
裴珩砚将她搂进怀里,安抚地轻拍她的背。
随后目光从她身上收回,冷冷落向缓缓停下脚步的裴文宥。
裴文宥一路狂追而来,此刻气喘吁吁。
刚要张嘴喝骂,却见裴稚绾竟投入一人怀中。
面前这人背着月光,所处之地又灯盏稀疏,光线昏暗,裴文宥一时没看清来人是谁。
他骤然停下脚步,大口喘着粗气。
他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,便不由分说,对着面前之人粗声吼道:
“他娘的,竟敢跟老子抢人,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么玩意儿!”
寒风呼啸,如鬼哭狼嚎般耳畔肆虐,面前之人并未出声。
裴文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,在这宫中,竟有人敢公然忤逆皇子?
他心下恼怒,眯起眼睛,带着几分狠劲,往前疾走几步。
这一看,直直撞进一双阴森凛冽的眼眸之中。
那眼神冰冷刺骨,不带一丝温度。
犹如望着一具死尸,透着彻骨的寒意与漠然。
裴文宥只觉双腿一软。
“扑通”一声,直直地跪在地上,紧接着连忙磕头。
上下牙关不住地打颤,哆哆嗦嗦地开口:“太……太子、太子殿下……”
裴珩砚轻柔地松开怀中的姑娘,接着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,裹在了她身上。
裴稚绾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双眼睛,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。
欣喜之情透过眼中盈满的晶莹泪水清晰可感,她满含期待地问他:
“哥哥,你的眼睛……是能看见了吗?”
“嗯,能看见了。”裴珩砚凝视着她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眸。
他抬手捧起她的脸,指腹温柔地擦去脸颊上的泪水。
在裴稚绾走后未过多久,他的眼睛突然间复明了。
他未曾派人去通报,而是决定亲口告诉她,未曾想半路却撞见了这般场景。
“太好了!”裴稚绾高高地扬起那嫣红的唇角,高兴得全然忘记了方才经历的那可怕一幕。
裴珩砚微微勾唇笑了笑。
而后侧头冷然面看向跪在地上的裴文宥,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半点笑意。
裴文宥冷汗直冒,整个人如筛糠般不住战栗,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宫里众人皆知,裴珩砚对裴稚绾宠爱至极,容不得旁人动她分毫。
他刚才不仅欺负了她,还辱骂了太子殿下,现下只盼着能看在兄弟的身份上,饶过他这一回。
裴珩砚面色阴沉,一步一步,不紧不慢地朝着裴文宥走去。
最终,他停在了裴文宥面前,居高临下俯视着他。
裴文宥暗暗揣测,以为裴珩砚定会破口大骂,甚至直接动手。
裴稚绾将裴珩砚的手从锦被中捧出,示意太医诊脉。
此次,太医诊脉耗时格外久。
她紧盯着太医,见其眉头越拧越紧,一颗心瞬间悬起,七上八下慌乱不已。
太医沉默不语,她嘴唇嗫嚅,终是不敢发问,生怕听到无法承受的噩耗。
终于,太医诊完脉,迟疑了一会儿,缓缓开口:
“殿下此前受伤,致使体内残留的情毒复发,故而才这般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情毒?
裴稚绾一怔,指尖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。
刹那间,裴珩砚大战凯旋归来的那个夜晚,她脑海中划过。
“什么……情毒?”裴稚绾声音发颤,问道。
此次这位太医,正是上次为裴珩砚诊断情毒之人,当下便将当时的情形,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。
“只是……”太医说完,又接着补充,“只是这情毒,是以情为引、攻心致命的毒……”
裴稚绾呆呆地望着太医,脑海中早已一片混沌。
原来那时裴珩砚是被敌军暗下情毒,才理智尽失。
偏巧自己在那时出现在他眼前,才有了那一夜的事。
她一直以为,他只是中了药,却不知竟是中了毒。
裴稚绾猛地回过神,指尖不自觉狠狠勾紧,忙问:
“那这毒该如何解?”
太医赶忙回道:
“情毒极为特殊,唯一解法便是行房事。只是一旦有过一次,往后便只能由同一名女子才能完成解毒。”
同一名女子……
裴稚绾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,冰冷的指尖越发用力地勾紧。
这么说来,只有自己才能为裴珩砚解毒。
也唯有自己,方可救他。
一旁的澜夜这时开口担忧问道:
“但此前那名女子并未寻到,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解毒了?”
太医无奈地摇摇头,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“此毒世间罕有,微臣所知有限,确实只晓得这些。”
裴稚绾紧紧抿着嘴角,脸色一时煞白。
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许久。
她的嘴角忽然微微一颤,好似艰难地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。
而后缓缓地、极其平静地开口问道:
“父皇曾赐予我一枚神农丹,传说此丹能解天下万毒,不知能否解皇兄身上的情毒?”
太医一惊,着实没想到,神农丹这等稀世珍宝,竟赏赐给了柔曦公主。
“神农丹号称可解万毒,依微臣所见,情毒应当也能化解。”
裴稚绾眼底闪过欣喜,扬了扬眉梢。
“如此甚好,用这丹药解了皇兄身上的毒,眼下难题不就解了!”
太医与澜夜相互对视,纷纷点头,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。
裴稚绾吩咐道:
“正巧我随身携带此丹,这便给皇兄服下,你们就先退下吧。”
太医与澜夜领命,刚要转身离开,她又接着说道:
“今晚我便在此守着,你们在外候着就行。待皇兄毒解了,我自会告知你们。”
随着殿门“吱呀”合上的声音,裴稚绾脸上强撑的笑容逐渐消失。
她无力地低垂着头,浓密的长睫敛下,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刚刚那番话,不过是她为了支走太医和澜夜而编造的谎言。
她根本没有神农丹。
裴渊手中的那颗神农丹,早在她母妃难产之际,为了延续母妃的性命,便喂给了她母妃。
此事极为隐秘,除了她和裴渊,再无旁人知晓。
裴稚绾不知在床边枯坐了多久,思绪如乱麻,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理不清。
她只知道,自己做不到,眼睁睁的看他死去。
她转头看向昏迷中的裴珩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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