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还十万块,早该还请了,何况我一次又一次透支着身体。
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。
看他们的意思,根本不可能为我拿出来一分钱。
即使我真的是宁家的亲生女儿。
我早该想到的。
只是太蠢了,耽误了这么久。
我趁着他们开香槟庆祝,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收拾东西。
我仅有的钱只够我买张车票。
明明生日在同一天,去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。
我身后的门被打开了,宁母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宁松柏。
我继续收拾东西。
“你不要耍脾气了行不行!”
宁母皱眉道,我平淡地说道,“没有耍脾气,十年了,从前那十万块我早该还请了。”
“况且你们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儿,不是吗?”
宁松柏恼怒道,“你什么意思!
你走了圆圆怎么办!”
宁圆圆的白血病时常复发,这十年我被他们盯在眼皮子底下,每次她一犯病,不管我愿不愿意。
直接就被拉进了医院做骨穿!
有好几次我进了ICU,却听到他们争着抢着签署骨髓捐献同意书!
以我家人的名义。
永远都是把宁圆圆摆在了第一位。
见我不为所动。
宁母眼神柔和了些许,温声说着,“别走紫衣,在过些天等圆圆最新的检查报告出来以后你在走。”
“到时候我亲自派人送你,你不是要钱吗,你要多少,一万块够不够,妈妈现在就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我等不了。
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给我的施舍。
从前在山里我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,养父养母很爱我,他们会把最好的给我。
吃饱穿暖,学校里的孩子也很朴实。
不会在我的衣服后面画画,不会把胶水粘在我的座位上。
更不会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泼下一盆冷水。
“宁家家大业大,再为找匹配一个合适的骨髓也不难。”
“你别不知好歹!”
宁松柏恼羞成怒,一拳打在门上。
“大哥,快来放烟花!”
宁圆圆在外面轻声喊道,“好漂亮啊。”
外面热闹非凡,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。
像在送别。
宁松柏眉头慢慢松开,满心欢喜地走了。
临走前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我只觉得很可笑。
刚来的时候我费尽心思讨好他们。
给宁松柏亲手织的围巾被他用来擦鞋。
为爷爷织的保暖手套被他用用烟头一点点烧坏。
宁圆圆更是嫌弃我送她的玩偶上有细菌。
让人扔了出去。
我额头一阵疼痛倒在了地上。
冰凉的地板让我清醒。
我视线模糊,想起了当年他们接我回去说,“走吧,跟爸爸妈妈回去享福吧。”
“我们会好好爱你,只要你乖乖听话。”
“你可是我家流落在外的明珠。”
时至今日我才明白,我命如草芥,不该奢望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,十年时间已过,这一家人,一个个恨我入骨,认为是我的出现,抢走了属于宁圆圆的健康。
抢走了属于她的福气。
如今一切改拨回原点。
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。
今日也是我的生辰。
我对着外面的烟花许愿。
希望此后年年,与宁家人再不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