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!手机版

上战推文 > 其他类型 > 虚度杂谈小说结局

虚度杂谈小说结局

茶馆朝奉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我这人骨子里就透着股子自来熟的劲儿,一听书店老板说他叫方永,立马热络地接上话:“那行,永哥,咱明天见吧。还有啊,永哥,你下次还是戴个手套吧,刚才那一下,可把我吓得不轻,怪渗人的,哈哈。”“好的,我会注意的,保证不会再吓着你。”方永嘴角噙着笑,温和地应道。“那我走了,永哥。”我朝方永挥挥手,转身大步离开。走出一段路后,我像是被什么牵引着,又回过头望向方永的书店。只见他微微弓着身子,正不紧不慢地锁店门。不知怎的,我心里总觉着哪儿不太对劲,可具体是哪儿,又跟雾里看花似的,怎么也说不清楚。算了,不想了,明天还得上班呢,我晃了晃脑袋,把那些莫名的疑虑甩开,撒腿小跑起来。一想到宿舍里那张热乎乎的单人床,困意就像潮水一般,汹涌袭来。这一夜,倒也平...

主角:苏阳张涛   更新:2025-04-11 15:27:00

继续看书
分享到:

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

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阳张涛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虚度杂谈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茶馆朝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这人骨子里就透着股子自来熟的劲儿,一听书店老板说他叫方永,立马热络地接上话:“那行,永哥,咱明天见吧。还有啊,永哥,你下次还是戴个手套吧,刚才那一下,可把我吓得不轻,怪渗人的,哈哈。”“好的,我会注意的,保证不会再吓着你。”方永嘴角噙着笑,温和地应道。“那我走了,永哥。”我朝方永挥挥手,转身大步离开。走出一段路后,我像是被什么牵引着,又回过头望向方永的书店。只见他微微弓着身子,正不紧不慢地锁店门。不知怎的,我心里总觉着哪儿不太对劲,可具体是哪儿,又跟雾里看花似的,怎么也说不清楚。算了,不想了,明天还得上班呢,我晃了晃脑袋,把那些莫名的疑虑甩开,撒腿小跑起来。一想到宿舍里那张热乎乎的单人床,困意就像潮水一般,汹涌袭来。这一夜,倒也平...

《虚度杂谈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
我这人骨子里就透着股子自来熟的劲儿,一听书店老板说他叫方永,立马热络地接上话:“那行,永哥,咱明天见吧。还有啊,永哥,你下次还是戴个手套吧,刚才那一下,可把我吓得不轻,怪渗人的,哈哈。”
“好的,我会注意的,保证不会再吓着你。”方永嘴角噙着笑,温和地应道。
“那我走了,永哥。”我朝方永挥挥手,转身大步离开。
走出一段路后,我像是被什么牵引着,又回过头望向方永的书店。只见他微微弓着身子,正不紧不慢地锁店门。不知怎的,我心里总觉着哪儿不太对劲,可具体是哪儿,又跟雾里看花似的,怎么也说不清楚。算了,不想了,明天还得上班呢,我晃了晃脑袋,把那些莫名的疑虑甩开,撒腿小跑起来。一想到宿舍里那张热乎乎的单人床,困意就像潮水一般,汹涌袭来。
这一夜,倒也平静,孤身一人,自然无话可说。可俗话说得好,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”,我这一闭眼,方永那身影就钻进了梦里。梦里,我俩正照着约定,举杯畅饮,他那左手还真听话,乖乖戴上了手套。也不知聊了些啥,只记得我俩笑得前仰后合,我一仰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可等我低下头时,妈呀,画风突变!方永目光如电,那左手的手套不知啥时候已经掉了,僵尸般的手瞬间掐上我的脖子,小拇指上尖尖的指甲都快扎进肉里,我感觉脖子一阵刺痛。我瞪大双眼,死死地盯住他,心里肯定在怒吼:“你,到底是谁?”我拼命挣扎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猛地惊醒,大汗淋漓,心有余悸。
我麻溜地穿上衣服,打开宿舍门,清晨的冷空气“嗖”地灌了进来,冷得我一个激灵。我走到走廊上,迎着东方绚丽的朝霞,极目远眺。兴许是身份变了,这会儿我心里真真切切地觉着,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穷吊丝了,开始慢慢咂摸出一名人民教师的责任与担当。
正自我陶醉呢,手机突然响了,尖锐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我一看,是胡彤打来的,顺手就接了起来。
“傻X,起床了吗?”胡彤这一嗓子,跟高音喇叭似的,直接把我刚培养起来的高尚情操给震得粉碎。
“你妹的,什么事儿啊?”我也不甘示弱,立马怼了回去。
“晚上一起吃饭吧?”
“昨天不是刚喝过酒吗?你又发奖金了?”我满心疑惑,这家伙咋回事,天天想着喝酒。
“不是,就是几个新朋友,想聚聚,就想着叫上你一起去。”
“今天不行,我今天约好人了。”我懒洋洋地回他,心里还惦记着晚上和方永的饭局。
“靠,有情况啊,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?”胡彤一听,声调立马拔高了几个分贝,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。
“有你妹!”我没好气地回他一句,直接挂了电话。
一天的工作又拉开了序幕,还是熟悉的内容、一成不变的节奏。不过在这简单又平淡的日常里,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慢慢成长、成熟。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、口无遮拦的愣头青了,开始察觉到时间的悄然流逝,还有那层虚荣的假面。也许,这就是生活吧,或许这样的人生轨迹,才是我命中注定要走的路。只有在面对昔日的同学、朋友时,我才会偶尔变回从前的自己,去追寻那份纯粹的快乐。
就在我被这慵懒的无聊感包裹时,下班的铃声响了,手机也跟着凑热闹,那熟悉的32和弦“发如雪”的铃声欢快地唱了起来。
我掏出手机一看,是方永。
“永哥,是你啊?”接电话的时候,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那个噩梦,后背不禁微微发凉,一阵发紧。
“是我,晚上在哪儿吃啊?”方永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,透着股子沉稳。
“随便,你说个地方吧!”我嘴上这么说,心里想着只要有酒有肉,哪儿都行。
“那就你们学校门口吧,价格公道量又足,呵呵!”嘿,看来方永这家伙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主儿。
“行啊,哪儿都行,只要有酒喝。”我笑着应道,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。
这一晚,我和方永碰了面,找了个小饭馆,一坐下就开喝。酒这玩意儿,真是个神奇的东西,几杯下肚,我话匣子就打开了,刹不住车。我把自己的那些事儿,竹筒倒豆子,一股脑儿全倒给了他,大学的荒唐岁月、无疾而终的爱情、考试时的各种奇遇,一股脑儿说了个遍,也不管他爱不爱听。
方永呢,就静静地坐在那儿,是个绝佳的听众。不过他可不是光听,还会在关键时候,恰到好处地插上那么一两句。就这一两句话,直戳我心窝子,引起我强烈的情感共鸣。也就是这一场酒,让我打心眼里把他当成了好朋友,真应了那句古话——“相见恨晚”。
从那以后,方永就顺理成章地融入了我的生活。经我这么一介绍,他也慢慢走进了我们的朋友圈子。每次聚会,大家都会喊上他,他还是老样子,聊天的时候,大多时候当听众,偶尔附和一两句。特别是酒桌上,大家胡侃大学生活的时候,他总会一脸羡慕,听得入神了,还会时不时发出呵呵的傻笑。
这时候,我就会在心里暗笑自己:以前还疑神疑鬼,把人家当怪物,想想真是可笑至极。
后来有一天,我无意间瞅见方永把手套摘掉了。我下意识地吓了一跳,定睛一看,嘿,那干枯的左手竟然变得和正常人的手没啥两样了,兴许是戴了太久手套,皮肤反而显得格外光滑嫩白。
“手好了,永哥?”我一脸惊喜地问他。
“是啊,又去医院瞧了几次,吃了一阵子药,已经完全好了。”方永笑着回答,脸上满是轻松。
“那太好了,终于不用当杨过了,哈哈。”我调侃起他来,大家都乐了。
日子就像流水一样,过得飞快,转眼我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寒假就要到了。这天晚上,我例行检查完寝室,瞅瞅时间还早,就心血来潮,想去方永的书店逛逛。
这大冷天的,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似的。我到了方永书店的时候,没瞧见他人影,店门却敞着。
“永哥,在吗?”我站在门口,扯着嗓子喊,回应我的只有寂静,只有店门口那盏白炽灯,在夜幕下散发着幽幽的黄光,“虚度”那块招牌,在灯光映照下,显得格外孤寂、刺眼。
我推门走了进去,店里空无一人。
“这人,咋回事啊?人不在店里,门也不锁。”我无奈地摇摇头,心里犯嘀咕。也就在这时,我肚子突然一阵绞痛,估计是下午在校门口吃的那碗面不干净。人有三急,这会儿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在方永的店附近到处找厕所,可找了半天,连个厕所的影子都没见着。
眼瞅着这肚子越来越疼,我突然发现,放书的书架后面,有个门板看着像个门。大家都有过类似经验,有些小店,尤其是饭店,喜欢在后面墙上安个门,出去没准儿就是厕所。
我瞅见这门,心里一喜,第一反应就是:厕所肯定在后面。肚子实在疼得受不了了,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推开门就往后冲。果不其然,出门没多远,就有个简陋的小厕所,方永这人还挺细心,这么小的厕所,还装了个灯。
我迫不及待地冲进去,刚蹲下,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,那叫一个痛快,瞬间如释重负。
完事之后,我提着裤子,点上一根烟,慢悠悠地吸着,边吸边往外走。这时候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,靠山边的不远处,好像有灯光闪烁。

我迷迷糊糊坐起身,想看清楚床边的人到底是谁,这一看,心脏猛地一紧,竟然是外公!我心里怕得要命,毕竟我清楚外公现在的身体状况,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,眼前的肯定是外公的鬼魂。
只见外公冲我摆摆手,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见外公要走,我心里一急,顾不上害怕,就想下床追上去。就在这时,外面有人大声喊道:“建设他娘,赶快到你婶子家去,你叔老了!”
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,心里明白,外公已经离世了。
离外公家还有一段路,我就听到了妈妈和外婆悲痛的哭声。走进院子,看到舅舅和妈妈正在给外公穿寿衣。
我还是不敢走进堂屋,虽然知道外公不会伤害我,但内心的恐惧还是难以克服,只能站在外面,看着舅舅和妈妈在屋里忙碌。
一大家子人进进出出,忙忙碌碌,不知不觉天就亮了。
天亮后,村里的老人吩咐年轻人去通知外公家的亲戚前来奔丧。我和爸妈穿上了孝衣孝帽,按照老家的风俗,女婿一家算是客人,不需要我们谢客。
反倒是舅舅和舅妈,每来一批人,他们都要半跪着谢客,还得不停地往火盆里烧纸,一天下来,累得够呛。
我妈看舅妈太累,就主动帮忙给外公烧纸。后来主事的老人进屋说该点香了,我妈又抢着去点。
就在这时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我妈拿着一捆香在火盆上点,香都快烧了三分之一了,却怎么也点不着,只是一个劲地冒烟。
我妈小时候的同学单姨看到这一幕,着急地说:“小晨妈,这香不该你点啊!”
说完,她把香递给刚进屋的舅妈,让舅妈在火盆上点。神奇的是,舅妈刚把香放上去,香就“腾”地一下着了起来。舅妈赶紧把火扇灭,把香插在了香炉上。
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我妈也愣住了,我猜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,毕竟是外公的女儿,却因为出嫁了,在点香这件事上,还比不上才过门几年的儿媳妇。不过话说回来,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,那外公也太封建了,点个香都这么讲究。
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外公下葬的日子,这也是整个白事的最后一个环节。
村里会看日子的人已经选好了下葬时间,一大家子人加上远道而来的亲戚,都在屋里和院子里等着,就等11点一到,送外公最后一程。
因为舅舅只有一个女儿,按照老家的规矩,打幡必须由男人来做,所以打幡的任务就落在了舅舅身上。
长长的送葬队伍跟在抬棺材的人后面,妇女们有的真哭,有的只是做做样子。但我妈和外婆哭得特别伤心,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。
我和我爸走在队伍里,我看着前面的棺材,心里感慨万千:“外公真的不在了吗?那个曾经领着我去赶集、给我买玩具的外公,真的就这么走了?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?一个活生生的人,怎么说没就没了呢?生命,真是既神奇又脆弱啊。”我就这么一边走,一边想着。
路过一个麦场时,我担心妈妈的身体,不时回头看她。没想到这一回头,差点把我吓个半死。我清楚地看到,在一个麦垛后面,已经去世的外公就站在那里,目光冷冷地看着送葬的队伍。
我以为自己眼花了,赶紧使劲揉了揉眼睛,再睁开时,外公还在那里。他好像也看到了我,冲我摆了摆手,似乎是让我别告诉别人。
我低下头,对我爸说:“爸,你看那边的麦垛。”
我爸正哭得伤心,听到我说话,抬起头朝那边看了看,看了一会儿说:“你让我看啥?”
我很纳闷:“你没看到什么吗?”
爸说:“没有啊,不就是个柴火垛嘛!你看到啥了?”
听他这么说,我也不好说看到外公了。我又朝麦垛看去,外公还在那里,只是这次他不看我了,而是盯着队伍前面打幡的舅舅,眉头紧皱。
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死去的外公了,我不再那么害怕,只是对外公为什么让我看到他感到奇怪。我从小到大,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阴阳眼,也没见过别人看不到的东西,可现在却接连看到外公,实在是想不通。
就在我发愣的时候,外公消失了。
队伍很快到了选好的坟地,墓穴已经挖好,抬棺的人用大木棍把棺材悬空架在墓穴上方,就等一声令下把棺材放下去。
在农村,放棺材有讲究,不能随便放。等人都到齐了,主事的人指挥抬棺的年轻人放棺。可不管他们怎么放,棺材一落地就会歪向一边,试了好几次都不行。
舅舅急得不行,却又不知道怎么办。
主事的老人走到舅舅身边,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。舅舅走到棺材边上,扶着棺材说:“爹,这时间不早了,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等着呢,误了时辰可不好。”
然后又让人放棺,嘿,这次还真放准了位置。棺材放好后开始填土,可能是耽搁的时间有点长,填土的速度很快,转眼就填满了墓穴,还堆起了一个坟头。
最后一步是烧花圈、纸人纸马这些东西,可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况,这些东西只冒烟,不着火。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,有的甚至小声说舅舅和舅妈平时不孝顺,外公这是在为难他们。
舅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不停地用火去引那些花圈。
我看到这一幕,想起之前妈妈点香和在麦场看到的情景,心里琢磨着,是不是外公因为没有孙子,心愿未了呢?
我跑到舅舅跟前,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。舅舅听后,跪在坟前,我也跟着跪了下来。就听见舅舅小声念叨:“爹,你放心走吧,我一定给你再生个孙子。”
说来也怪,舅舅念叨完,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,转眼间就把花圈、纸人纸马烧得一干二净。
我站起身,惊讶地发现外公又出现了,他对我笑了笑,摆了摆手,转身走进了坟里。
我苦笑着想:“这老头,还真是封建得可以啊!”

我租住的地儿是个新建小区,环境那叫一个赏心悦目,绿树成荫,小道蜿蜒,跟画儿似的。可怪就怪在,买房的人少得可怜,买了的也大多奔着出租去,所以租金便宜得跟捡来的似的,正合我这穷租客的心意。
这江南小城啊,有股子说不出的韵味,古旧建筑林立,民风民俗淳朴得很,跟老古董似的原汁原味,也正因如此,吸引了一波又一波游客,跟蜜蜂逐花似的。不过呢,老传统也保留了一大堆,有些旧习俗盛行得厉害,就说这“赶山”吧,一到农闲,好家伙,整村的人跟约好了似的,带着大包小包祭品,翻山越岭,一座山接着一座山,逢着山神庙、土地庙或者寺庙道观,就虔诚地供奉祭品,一走就是几个月,那心诚的劲儿,真让人咂舌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西天取经呢。
我住的这小区,背后可有段“黑历史”,原先是片乱坟岗,这地儿能把房子卖出去,才是怪事。可架不住租金低啊,咱外地人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,图个便宜,就一股脑儿扎堆住这儿了。
和兄弟们挥泪告别后,我跟个孤魂野鬼似的,慢悠悠往回晃悠。俗话说得好,酒壮怂人胆,我这心里一上头,没走大路,顺着河边向东溜达。这河边的路,熟悉得就跟自己手掌心的纹路似的,以前和女朋友常来溜达,卿卿我我,腻歪得很。可自打她拍拍屁股回老家,把我一人撂这儿后,我就再没涉足过。眼瞅着自己也要跟这城市说拜拜了,就想着走这最后一遭,权当是跟过去的回忆告个别,也算是有始有终。
那会儿大概晚上9点多了,夜静得瘆人,耳边就回荡着潺潺的水流声,还有河边青蛙扯着嗓子瞎叫唤,河水映着天上那惨白的月光,这意境,乍一看还挺优美,跟幅水墨画似的,就是透着股子凄凉劲儿。
我仰起头,瞅了瞅天上那月亮,还是那熟悉的模样,月光也还是冷冰冰地洒下来,可在这月光底下晃悠的人,就剩我这孤家寡人了。此情此景,我脑袋里突然就蹦出张若虚那首《春江花月夜》,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”。我这心里啊,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,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就走到了小区大门口。
小区大门口西侧,有个不起眼的小店,跟个小老鼠洞似的。门口时常戳着个冰柜,里面摆着些饮料、香烟啥的,我平时烟瘾犯了,就上这儿来“补货”。
小店老板看着30来岁,整天闷葫芦似的,不怎么吭声。都快晚上10点了,这小店居然还敞着门,亮着灯,我心里就犯嘀咕:“这老板咋回事?难不成在这儿守株待兔呢?”
咱这城市,人少得可怜,一到晚上9点,街上就跟被扫荡过似的,空荡荡的,更别提我这偏远得都快淡出鸟来的小区了。
我站在店门口,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:“老板,买包烟!”
老板跟个幽灵似的,闻声从里头飘了出来,瞅见是我,大概觉着有点眼熟,嘴角微微一扬,挤出个笑:“要哪种?”
我指了指柜台里的红塔山,说:“7块的。”
老板点点头,麻溜地把烟拿给我。我撕开包装,点上一根,顺手也给老板递了一根。老板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,笑了笑,接过烟,转身又进屋了。我这烟钱还没给呢,就跟着他走了进去。
一进屋,我才惊觉,这小店还藏着乾坤呢,居然是个书店。上点年纪的朋友都知道,以前学校门口那种租书的书店,满架子武侠小说、言情小说,跟宝藏似的,专供学生们课余消遣。现在有了电子书这玩意儿,这类书店跟濒危动物似的,少得可怜。我上大学那会儿,可没少在这种地儿泡着。
我走进屋,瞧见老板正在那儿捣鼓书架上的书。这时候,一股怪味钻进我鼻子,像腊肉放久了坏掉的味儿,又有点像化肥那刺鼻的味儿,虽说味道不重,可直往脑门儿里钻,呛得我差点打喷嚏。不过我也没太当回事,就随口说了句:“老板,烟钱还没给你呢。”
老板头也不回,闷声闷气地说:“你放在那就是了。”
我把钱搁桌子上,反正也没啥事儿,就站在老板旁边,瞅瞅书架上都有啥宝贝。这一瞧,好家伙,书都旧得跟文物似的,大多是武侠小说和历史小说,还一水儿的文言文。我心里就纳闷:“这都啥年代了,这些书租给谁看啊?难不成还有人穿越回古代,专门来租这文言小说?”不过我跟老板又不熟,没好意思直接问,就拐弯抹角地试探:“你这租书的生意咋样啊?”
老板这才扭头瞅我一眼,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:“不怎么样啊,这些书没人看,我也就是图个爱好,摆这儿,有人看就租,没人看就当仓库放书了。”
老板说话这会儿,那股刺鼻味儿更浓了,熏得我差点捂住鼻子。老板好像也整理完了,转身就往外走。我也觉着时间不早了,跟着出去,准备回家睡大觉。
这时候,老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:“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?”
我心里暗笑:“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——明摆着嘛,就我这一口老侉音,鬼都能听出来我不是本地的。”
于是我反唇相讥:“听老板你说话,你也不是本地人啊!”
老板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反问,愣了好几秒,然后笑了,我也跟着笑了。别看这老板外表冷冰冰,跟座冰山似的,其实一唠起来,还挺能说。
“小伙子,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逛啊?”
这句话可戳到我心窝子了,我叹了口气,回答道:“明天就走了,今天晚上和大学同学吃了散伙饭,刚回来。”
“怎么了,在这儿过的不如意?”
“可不是嘛,大学毕业几个月了,工作影子都没见着,混不下去喽。”
老板突然眯起眼睛,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,接着说:“不是还有个希望吗?”
“什么希望,明天就回老家了,还希望个啥?”我一脸疑惑地问。
“你再想想?”老板不依不饶。
这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我的考试,“你是说我的事业单位考试啊?那个没戏的,我他妈纯粹裸考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啊,总还是有希望的,我觉得你肯定行,再坚持一下啊,小伙子,不要轻易放弃。”
我心里嗤笑:“希望个屁,就我这水平,要是能考上,那才是中国教育的悲哀。”
不过嘴上可不敢这么放肆,怎么说咱也是大学生,得要点脸,就客客气气地说:“谢谢你啊老板,太晚了,我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嗯,我也该关门了,这个给你!”老板抬手扔给我一包烟。
我定睛一看,哟,20块的玉溪,我连忙摆手:“这可不行,我不能要。”老板笑笑说:“就当我给你送行吧,带在火车上抽。”
我又推辞了几句,可这年轻老板跟没听见似的,自顾自关店门。我只好道了声谢,转身刚要走,老板又跟背后开口了:“小伙子,相信我,你和这里有缘。”
听到这话,我转过身,盯着他看,他也眯着眼瞧我。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,我瞅见他眼里射出两道柔和的光,看着怪舒服的。可与此同时,那股刺鼻的味道又钻进鼻子了。
我没再吭声,突然,眼角余光瞥见,在那年轻老板的头顶上方,屋檐下不远处,横挂着一块招牌,上头明晃晃写着两个字——虚度。

我的父母都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同一个镇,忙完外公家的事,我们一家便顺道去爷爷家过年。
爷爷家所在的村子,用一个字形容就是“穷”。村子坐落在山脚下,人口倒不少。村里主要有两大姓,一个是张姓,也就是我们家的姓,另一个是文姓,这两姓的人占了村里人口的九成。
这么多年来,两姓之间有不少人结为亲家,亲戚连着亲戚,正因如此,村子里的人特别团结。
到爷爷家时,一进门就看到叔叔、婶子带着孩子也回来过年了,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。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,感觉新鲜得很。
爷爷奶奶见到我回来,特别高兴。因为我们一家在外省,很少有机会回来,所以这次回来过年,他们格外欢喜,立刻动手去准备一些好吃的。
刚回来那几天,我每天早晨都起得很早,跟着爷爷在周边溜达。
这天早晨,我和爷爷越走越远,来到了离村子挺远的一座叫独山的山上。爬到半山腰,看到了一个山洞。
我好奇地问爷爷:“这儿怎么会有个山洞呀?”爷爷告诉我,这个洞叫狼洞,解放前洞里住过狼,解放后,人多了起来,狼就没了踪迹,但是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了,还是找地方躲起来了,反正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了。
一听洞里以前有狼,我就想进去看看。爷爷一把拉住我,严肃地说:“不能进,这洞邪乎得很。以前有人进去过,结果迷了路,怎么都找不到出来的路,只能顺着洞往前走,最后出来时,竟然到了海边,走了好几个月才回来。后来还听说有人在这儿见过十几米长的大蛇,这蛇一出来,乌云就会笼罩整座山。最后村里的人商量着用石头把洞口堵上了,但也没敢堵死,留了个小口。”
听了爷爷的话,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再也不敢提进去的事儿,催着爷爷赶紧离开。
爷爷笑着说:“你这孩子,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,刚才还嚷着要进去,现在吓成这样。”嘴上这么说,爷爷还是带着我下了山。
下山时,正好路过我们张家的祖坟。爷爷指着一些坟给我介绍,这个是老爷爷的坟,那个是老祖的坟,还有那个是老祖奶的坟。听到这些都是我的祖先,我心里立刻充满了敬意,恭恭敬敬的向每一个坟头都鞠了一躬。
可就在这时,从坟堆后面突然窜出一条两米多长的花斑大蟒,径直朝我们冲了过来。
我最怕蛇这类东西,看到这大蟒,魂都快吓飞了,转身就想跑。
爷爷皱着眉头,急忙拉住我:“别跑,你越跑它越追你。”
听了爷爷的话,我不敢再跑,赶紧躲到爷爷身后。
这时,我听到爷爷自言自语:“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蛇了,这儿既没水,也没阴凉的地方,这么大的蛇是从哪儿来的呢?”
只见大蟒蛇缓缓地盘旋着向我们爬来,转眼间就到了跟前。虽是白天,我却能看到它眼中闪烁的绿光,甚至能感觉到从它身上吹来的阵阵阴冷的风。
大蟒爬到我们面前,不停地吐着信子,但没有其他动作。它实在太大了,足有两米多长,酒瓶子那么粗。它在我们面前停了一会儿,似乎还朝我们点了点头,然后又爬回了坟堆里。
我哪敢追过去看,爷爷倒是很冷静,拉着还在发抖的我说:“走,咱回家吧!”
回去的路上,也许是无法理解刚才所发生的一切,我对刚才看到的事情念念不忘,于是心有余悸地问爷爷:“爷,这蛇不会就是你说的住在狼洞的那条吧?它居然还活着?”
爷爷笑着说:“应该不是。刚才那条应该是咱家的老祖。我以前就听说,有人上坟的时候经常会碰到这种大蟒蛇,其实那就是死去的老人,老人看到后辈来祭拜,一高兴就会变成蟒蛇出来见见后人。不过我从来没见过,看来咱家老祖看到你很高兴,特意出来见你,说明他挺喜欢你。”
我的天,原来这是喜欢我的表现啊,可这方式也太吓人了。要是今天我一个人来上坟,老祖一高兴出来了,我估计当时就得被吓得尿裤子。
我们爷俩回到家后,爷爷没跟家里人提这事儿,我看爷爷没说,也就没吱声。回来时正好赶上吃早饭,一看到满桌的好吃的,我顿时把刚才的事儿抛到了脑后。
外公去世已经有几天了,爸妈一有空就去陪外婆,我有时跟着去,有时则跟着爷爷奶奶走亲戚。
这天,我拎着一大堆东西,跟着爷爷奶奶去舅爷爷家。一路上,我跑得可欢实了。
因为两家就隔着两座山,走山里的小路很快就能到,而且那条小路根本没法骑自行车,所以平时两家来往基本靠步行。
我一边走,一边问爷爷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,爷爷心情不错,也乐意跟我瞎聊。
爷爷指着旁边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问我:“你知道这山叫什么吗?”我抬头看了看,这山没啥特别的,就是比周围的山稍高一点,山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树,没看出有啥不一样。
“不知道,这山有啥特别的吗?”我拎着东西,气喘吁吁地问爷爷。
“这山叫孤山,是咱们这一片最邪乎的山。两座山之间的那个口子叫黑风口,就是大热天,那儿也呼呼地刮风,特别凉快。”爷爷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鬼山?怪不得邪乎,都叫鬼山了,肯定邪门!”
“不是鬼山,是孤山,山上也有个洞,和独山的洞一样。”爷爷连忙纠正我。
“哦哦,一个孤山,一个独山,哪个更邪乎些?”我连忙追问。
“要说邪,还是孤山更邪。很多人在这儿遇到过鬼打墙,那个黑风口,以前经常有劫道的,还死过人呢。”爷爷回答道。
说着说着,我们就到了黑风口。果然如爷爷所说,大冬天本来就冷,黑风口更是冷得厉害,山风一吹,让人不寒而栗。

我降生于江西金溪,那是大宋真宗朝的天禧二年,约莫公元1020年的光景。方永,是我来到这世间的第一个名字。我是父亲的第二个儿子,后来听家里人说起,我在母亲肚子里只待了八个月,早产的我又小又瘦,不哭不闹,刚一落地,便睁开了眼睛,但在我的印象中,我却对这些情节没有任何印象,可是其他方面,例如身边的人或者发生的事情,我确实是刚出生不久就有印象了。
家里的刘阿婆说,我刚出生那会儿,就直愣愣地用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,被抱出去的时候,也是东瞅瞅西看看,仿佛这世间有看不完的新奇事儿。
日子一长,父母都以为我生下来就是个傻孩子,为此没少在旁人面前唉声叹气。这些场景,在我七个月大的时候就见得多了。那时的我虽不明白父亲为何总抱着我叹气,可我还不会说话,也没法问。我也不会笑,父亲便总是抱着我,一边叹气,一边亲亲我的额头,我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。
我家世代务农,自五代后期迁至江西后,祖父便开垦了一块无主的田地。那时候战乱频仍,许多人舍弃了祖辈留下的田产,背井离乡,大多一去不返。祖父在那块田地上辛勤耕耘了二十年,这块肥沃的田地终于归了我家。
祖父和父亲勤劳肯干,与邻里相处和睦。到我出生时,家里虽仍以耕种为生,却也积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,日子渐渐殷实起来。
我家院子外头有个小小的私塾,平日里,一位未中科举的秀才先生在那儿苦读,一心求取功名。为了维持生计,他也教村里几户人家的孩子念书。
刘阿婆每天都会抱着我坐在私塾窗外,一边照看我,一边看里面的孩子读书。每当有孩子背不出先生教的文章,被打手板的时候,刘阿婆就会哈哈大笑。这时,我总会盯着刘阿婆那张满是皱纹、笑开了花的脸,看上好一会儿。
刘阿婆是个苦命人。早些年嫁人,却不想嫁了个懒汉,那人整日游手好闲,好吃懒做,最终穷困潦倒,死在了外头,只留下刘阿婆孤零零一个人。
父亲作为邻居,看她可怜,心生不忍,便让她到家里做些杂活。后来我出生,父亲见刘阿婆老实本分,就把照看我的事儿交给了她。我知道,刘阿婆对我是真心疼爱,一来是感激父亲的收留之恩,二来她自己没有孩子,便把我当作亲生的一般。
就这样,在朗朗读书声中,我度过了最初的四年时光。
我四岁那年,突然得了一场大病。身上先是冒出些水泡,家里人都以为是孩子常见的水痘,便按照以往的法子治疗。可没想到,日子一天天过去,病情却越来越严重,全身的皮肉都开始化脓溃烂。
父亲四处寻医问药,吃了不少药,却毫无效果,有的大夫更是对我的病束手无策。实在没办法了,父亲只好求助于巫婆神汉。
听说临乡上幕乡有个神婆,治疗怪病很是灵验,父亲便带着我去求医。这神婆倒不是个骗子,她看了我的病情后,直言无法医治。她对父亲说:“你这孩子不该降生于世,此生有违天道,这是他命中的劫数。”但她又让父亲去龙虎山找传说中的百越族人,说或许他们有治愈的办法。
父亲无奈之下,只好回家准备了些财物,带着刘阿婆和一个下人,抱着我前往龙虎山。一路上,我全身溃烂,疼痛难忍,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。倒是刘阿婆看我遭罪,不知流了多少眼泪。
终于,我们赶到了龙虎山下。一打听才知道,百越族人如今只剩下几百人,而且都搬到了深山里。
父亲听了这话,犹如五雷轰顶。茫茫大山,要到哪儿去找这些人呢?
此时我的病情愈发严重,父亲心急如焚,几乎想要放弃。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,决定赌一把运气。
父亲找来当地的猎户,要了一支竹箭,向上天祷告后,将箭抛向空中,箭头所指的方向,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。这实在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。
竹箭落地,指向了西南方向。父亲便只带着我,朝着西南方向的深山走去,去寻找百越族人。
其实我心里明白父亲的想法,他只带我一个人去,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。要是找不到百越族人,以我当时的病情,多半会死在这深山里。
在那个年代,不到弱冠之年就离世,算是早亡,不能葬入祖坟。而且父亲担心我的病会传染,估计想着与其如此,不如就把我埋在这深山里,一了百了。
我并不怪父亲,他对我的疼爱,我早就感受得到。要怪,只能怪我生了这怪病,又怎么能埋怨别人呢?
走了一天,我们来到一处湖边的峭壁下。峭壁上的岩洞里,悬着许多棺材。不巧的是,突然下起了大雨,父亲便抱着我到湖边的山洞里躲雨,却发现这山洞里也摆放着棺材。
父亲见状,心中大喜,认定这里一定是百越族人居住的地方。于是,我们便在这里住了下来,等着百越族人出现。
到了第三天,果然来了三个身着兽皮、头戴草帽的人。由于语言不通,父亲当即跪倒在地,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,掀开我的衣服,让他们看我的伤口。
其中一个百越人像是领头的,对父亲点了点头。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,只见其中一人飞奔出洞,领头的则蹲下来,仔细查看我的伤势。
半天后,出去的那个人头顶着一口大锅回来了。随后,三人便开始生火支锅。
父亲不明他们的意图,一看锅都架起来了,还以为他们要把我煮了,连忙横在我身前,不让他们靠近。
领头的百越人一脸严肃地看着父亲,又指了指我的伤口,示意父亲放心。
父亲看了看我,叹了口气,闪身到了一旁。
那人又指了指洞外,意思是让父亲出去。
父亲又看了我一眼,转身朝洞外走去。

相关小说

网友评论

发表评论

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

为您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