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视他,鳞片刮过小腿的触感冰凉黏腻。
母亲说他被捞上来时手里攥着片黑色硬物,医生用镊子夹了半天才发现是半枚龙鳞形状的角质。
“陆工!
支护墙又要塌了!”
对讲机炸响的杂音将他扯回现实。
井底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,青石井栏上的符咒像被无形火焰灼烧般卷曲发黑。
老周突然发狠似的将整桶黑狗血泼向井口,腥臭液体与井中腾起的灰雾相撞,竟爆出噼啪作响的幽蓝火花。
“快填井!
用混凝土!”
老人嘶吼着将水泥袋推进搅拌机,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,“等到子时阴气最重,就……”陆川攥紧口袋里那片随身携带二十年的“龙鳞”,掌心被棱角硌出血痕。
井底传来悠长的低吟,像是叹息,又像是冷笑。
他突然想起急救室心电图归零时耳畔的嗡鸣——和此刻锁链的哀鸣如出一辙。
2 往事:民国末年的锁龙秘辛锁龙村的井水在七月突然泛起了铁锈色。
玄清踩着龟裂的田埂往村西走,道袍下摆扫过枯死的稻穗,发出细碎的断裂声。
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远远跟着他,像一串被符咒牵住的游魂。
人群里唯独那穿碎花褂子的姑娘走得近些——小满提着装满香烛的竹篮,发梢扫过明心握桃木剑的手背,少年耳尖顿时烧得比晚霞还艳。
“师父,井里真有龙?”
明心盯着井口蒸腾的灰雾。
那雾气竟似活物,追着人影子缠上来,沾在皮肤上冷得像蛇信子。
玄清没答话。
他蹲身抓了把井台边的土,指腹搓开暗红的砂砾,血腥气混着腐烂的鱼腥直冲颅顶。
三十年前师父就是在这儿化成了白骨,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腕说“锁龙井吞人,更吞心”。
此刻掌心罗盘指针疯转,青铜卦盘裂开蛛网般的细纹,他知道时辰到了。
“摆阵。”
玄清将三枚铜钱压进井栏裂缝,铜钱眨眼间爬满绿锈。
明心忙把浸过黑狗血的麻绳绕井三匝,却总觉得背后发烫——小满蹲在槐树下折祈雨符,露出的半截手腕白得晃眼。
夜半惊雷炸响时,井底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。
玄清咬破舌尖将血喷向七星剑,剑锋刚触到井水就腾起青烟。
黑水中浮起簸箕大的鳞片,鳞隙间黏连着碎肉,明心举着火把的手一抖,火星子溅在井沿竟凝成冰晶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