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 妈妈把我拉进了一个新群，群名是：“一家人商量小悦彩礼”。
便利店的饭团还在包里，早已凉透。
街灯次第亮起，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在坑洼的路面上摇晃。
林天放突然指着路边的广告灯箱，上面写着：“专业债务咨询，合法合规解您忧”。
我望着那串电话号码，突然想起爸爸账本里夹着的、被撕成两半的装修公司传单 —— 那是他偷偷攒钱想给我装修婚房时留下的。
3 风暴床头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再次亮起，屏幕上跳动着 “二舅” 的来电。
我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，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麻将声，突然想起他去年借钱时拍着胸脯说 “放心，舅舅有办法” 的样子。
“小悦啊，” 二舅的声音带着酒气，“你妈说你要留着彩礼自己花？”
麻将桌的嘈杂声盖过他的话，“你爸当年借我那笔钱，可是连本带利算着的 ——嘟嘟” 声截断了他的话，我挂掉电话，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，瞥见家族群里舅妈刚发的语音：“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自私，老陈家养了个白眼狼”。
清晨五点，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我光着脚冲出去，看见妈妈跪在地上，手里攥着半块碎成锯齿状的碗，粥汤混着血珠在瓷砖上蜿蜒。
“妈！”
我扯过毛巾按在她手上，她却盯着墙上的日历，7 月 15 日的日期被红笔圈了又圈 —— 那是房贷逾期的第五天。
“不用管我。”
她猛地抽回手，碎瓷片在伤口上划出新的血痕，“你二舅昨天去你爸厂子闹了，说要搬咱们家的电视抵账。”
她抬头时，眼底布满血丝，鬓角的白发比上周又多了几根，“你听听，这房子还能住几天？”
客厅的座机突然响起，短促的 “叮铃” 声像催命符。
爸爸从阳台冲进来，围裙还沾着修水管时的水渍，接起电话的瞬间，脸色比墙皮还白。
“好，好，我们今天就凑钱……” 他挂掉电话，手指在话机上留下湿手印，“银行说再逾期，就要起诉拍卖房子。”
我的手机在裤兜震动，是公司群的消息。
低头看时，人事部通知今天上午签项目合同，可我昨晚对着电脑上的债务清单，直到天亮都没合上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