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围裙带子，那是她每次焦虑时的习惯动作：“你以为我们想这样？
上个月催债的人堵在门口，你爸差点给人跪下……所以就该我跪下？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笔记本上的红墨水晕开，像滴在白纸上的血，“用女儿的终身大事换体面，这就是你们教我的道理？”
爸爸的叹息从胸腔里涌出来，带着久病的沙哑。
他转身望向阳台外斑驳的墙皮，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肩膀上还沾着修鞋时蹭的胶水。
那道影子晃了晃，仿佛随时会被生活的重担压垮。
厨房里的水龙头在滴水，“滴答、滴答”，数到第七声时，妈妈突然说：“先吃饭吧，菜都凉了。”
她伸手去够桌上的碗筷，指尖却碰倒了我带来的橘子，滚到爸爸脚边的那个，表皮已经磕出了印子。
我盯着账本上的红圈，突然发现数字旁边还有行小字，是妈妈的字迹：“给小悦留两千买头纱”。
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，尖锐的愤怒里突然冒出根细针扎着疼。
他们不是要卖了我，他们只是被债务逼到角落，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—— 可那是我的婚姻啊，不是用来堵窟窿的补丁。
“我下周带林天放回家。”
我抓起包，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，“但不是来商量彩礼，是来告诉你们，我们决定先领证，婚礼延后。”
妈妈的筷子 “咣当” 落在碗里，爸爸猛地转身，老花镜滑到下巴上：“你疯了？
不办婚礼算什么结婚！”
“总比把婚礼办成筹款会强。”
我推门而出，背后传来妈妈压抑的啜泣，和爸爸对着风扇的咒骂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，映着我手中的笔记本，红圈里的数字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。
下楼梯时，手机在包里震动，是林天放发来的消息：“试纱时你眼睛亮得像星星，今天回家一定夸夸我眼光好吧？”
我盯着屏幕上的笑脸表情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不知道，今天的星星，被一本旧账本上的红墨水染成了血色。
2 挣扎便利店的冷光映着林天放衬衫上的褶皱，他递来的饭团还带着微波炉的温热。
我咬了口海苔，咸涩在舌尖炸开，混着眼泪的味道。
凌晨十二点的街道空荡如我们此刻的胃，他听我说完笔记本的事，沉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