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很久,指腹反复摩挲着易拉罐拉环,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。
“明天我跟你回家。”
他突然说,易拉罐 “咔” 地弹开,气泡在夜色里升腾,“就算他们要卖女儿,也得问问女婿同不同意。”
我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,那里映着街灯的暖黄,像团不会熄灭的小火苗。
可我知道,在父母眼里,这团火不过是另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。
第二天正午,阳光把防盗网的影子切成碎格子,铺在客厅的地板上。
林天放带的牛奶和蜂蜜整齐码在茶几角落,和那本旧账本隔着寸许距离。
爸爸蹲在阳台擦玻璃,抹布在窗缝里扯出破洞,妈妈切西瓜的刀比昨天更用力,红色汁液顺着砧板流到地上,像未干的血迹。
“叔,阿姨,” 林天放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,带着刻意的温和,“我知道家里难,可彩礼这事…… 能不能缓缓?
我最近接了项目提成,加上公积金,先垫上哥哥的房贷 ——垫?”
妈妈的刀重重剁在案板上,西瓜籽崩到林天放鞋尖,“你垫得了一时,垫得了一世?
你知道你爸厂子倒闭那年,借了多少高利贷吗?”
她转身翻出抽屉里的欠条,纸张边缘卷着毛边,“利滚利到现在,够买你们半套婚房!”
我盯着林天放握紧的拳头,指节泛白。
他上周还在说,等攒够首付就把老家的父母接来,此刻却被妈妈的话钉在现实的墙上。
爸爸擦玻璃的动作停了,水渍在玻璃上蜿蜒,像他脸上未干的汗。
“阿姨,我们可以申请债务重组,或者 ——别跟我说那些洋话!”
妈妈突然提高嗓门,欠条拍在账本上,红圈里的数字晃了晃,“我只知道债主不会等,银行不会等,你哥哥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,难道让他们一家睡桥洞?”
我猛地站起来,膝盖撞在茶几上:“所以就要用我的婚礼换他们的安稳?
妈,你看看林天放,他为了我们的事跑前跑后,你却把他当提款机!”
林天放慌忙拽住我的袖口,可妈妈的冷笑已经刺过来:“提款机?
他娶了我女儿,本该帮衬娘家,这是老规矩!”
“老规矩?”
林天放的声音终于抖了一下,“那规矩里有没有说,父母该把女儿的幸福算进账本?”
他掏出手机,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