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的那具,戴着一对银丁香耳坠,缺了天灵盖。
我跪在泥里一点点扒开碎骨,忽听头顶传来轻笑。
守窑人蹲在墙头抛玩火鼠,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:“林姑娘,令姐的骨头可不在瓮里。”
他指尖点向窑厂方向,夜空正被火光染成血色。
2祭窑那日,老夫人要我梳妇人髻。
“裴家媳妇都得在冬至献祭。”
她往我鬓间插骨簪时,蛇头杖冷不丁压住我后颈“放心,今年的祭品是外姓人。”
窑厂中央架着青铜鼎,鼎中沸水翻滚着人指骨。
九个黑袍匠人围着火窑起舞,唢呐声撕心裂肺。
我被推到窑口,热浪灼得睫毛卷曲。
“开窑——”老夫人嘶吼中,窑门轰然倒塌。
热雾里走出个摇摇晃晃的人影,焦黑的皮肤簌簌脱落,露出内里玉白的瓷胎。
那竟是个活人烧成的瓷偶!
瓷偶的脖颈“咔咔”转动,黑洞洞的眼窝对准我。
它抬起露出指骨的手,在窑灰上画出扭曲的符咒。
那是姐姐的字迹,她说,“阿夏……快逃……”裴砚突然从背后抱住我,他胸口青花纹已爬满全身:“娘子你看,你的八字与这尊活瓷多般配。”
我反手将发间骨簪扎进他眼窝,在他的惨叫声中冲向地窖。
火鼠不知从哪窜出来,它咬断门锁的瞬间,我看见了姐姐。
她被铁链吊在地窖中央,天灵盖被揭开,脊椎抽到只剩三节。
无数瓷偶正趴在她身上,吮吸着骨髓绘制釉彩。
“姐……” 残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,在地上写下:“瓷偶有心。”
3地窖在震颤。
瓷偶们的心跳声汇成雷鸣,震得我耳膜渗血。
姐姐的残躯突然抽搐,被抽空的脊椎腔里钻出无数瓷丝,像蛛网般缠住我的手腕。
“阿夏……用这个……”她仅剩的左手骨节凸起,在我掌心画了道符。
符咒触肤的刹那,无数凄厉的哭嚎声刺入脑海被炼成瓷偶的女子们,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与怨恨。
守窑人的黑袍扫过满地碎瓷。
他拎起火鼠的后颈,那小兽竟发出婴孩般的啼哭:“裴家用魂魄喂窑,这些姑娘的怨气养出了瓷妖。”
他弹指击碎一尊扑来的瓷偶,裂口处掉出颗干瘪的心脏,“要破傀儡术,得找到最初那尊母偶。”
突然,所有瓷偶齐刷刷跪地,露出后颈烙印的裴家族徽。
裴砚的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