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织给父亲的那件毛衣,是同一种灰色,母亲临终前,还抓着围巾说:“给小羽带句话,别等了,妈对不起她。”
“在波士顿的第一年,”小羽的声音轻得像落叶,“我总在深夜煮白菜粥,想着你是不是也在啃冷馒头。
后来才知道,你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砸中,失忆了三个月,而我寄给你的信,都被退了回来……”她的眼泪突然掉在围巾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,阿强这才想起,那些写着“查无此人”的退件,原来不是命运的玩笑,是他在重症监护室时,错过的每一句“我想你”。
第七章:错位的光谱三个月后,波士顿的实验室,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阿强盯着屏幕上的脉冲信号,突然发现那串数据,和小羽邮件里提到的“银杏巷23号上空的特殊波谱”完全吻合。
他想起拆迁前在墙缝里发现的搪瓷碗残片,上面用指甲刻着模糊的公式,还有半颗歪歪扭扭的星星——那是母亲临终前,用颤抖的手刻下的,她想告诉儿子,无论多苦,都要像星星一样坚持发光。
小羽的办公桌上,摊着未签的离婚协议书,前夫的签名旁,她画了棵老槐树,树干上有道疤痕,树下站着两个小小的人影。
她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痕,想起马克求婚时的场景:剑桥市的公寓里,灯光璀璨,钻石戒指在她指间闪烁,却照不亮她心里的阴影——那些在波士顿吃冷饭团的夜晚,那些对着星空流泪的时刻,那些想打给阿强却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。
“今晚去看流星雨吧,”她指着窗外,“双子座流星雨的峰值,你说过要带我看的。”
天文台的望远镜前,阿强调整着参数,小羽的发梢掠过他的肩膀,带着柠檬香——和十年前图书馆的味道一样,却又不一样,多了份岁月的沉淀。
“你看,”她轻声说,“流星其实是星际尘埃的葬礼,它们燃烧自己,只为在夜空中留下短暂的光。”
阿强望着划过的光痕,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愿望:“小时候以为流星能许愿,后来才知道,它们只是在燃烧自己最后的光,就像我们,曾经那么用力地靠近,却终究在现实的重力下,偏离了轨道。”
小羽转头看他,发现他鬓角的白发比记忆里多了许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