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子:雨夜的馈赠威士忌酒杯在掌心沁出冷汗,我数着第七滴雨水从百叶窗缝隙钻进来,在橡木书桌上洇出深色斑点。
戒酒第 47 天的凌晨三点,整栋维多利亚式老宅的胡桃木家具都在吱呀作响,像被某种无形的重量反复碾压。
望远镜的金属镜筒贴着右眼,凉得像块浸过福尔马林的标本。
河对岸的温室玻璃本该映着残月,此刻却被雾气洇成毛玻璃 —— 只有中间那道两指宽的裂缝,像被人用指甲刻意刮擦过,恰好对准三楼卧室的窗口。
他出现了。
白大褂下摆沾着暗褐色污渍,左襟第二颗纽扣永远少半颗螺纹。
霍克教授抱着个长条形物体,步态蹒跚得像具提线木偶。
物体表面覆盖的亚麻布浸着水痕,下摆垂落的部分露出一节青紫色的脚踝,皮肤表面凸起的疱疹在落地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我屏住呼吸,看着他走向温室角落的铸铁水槽。
当布料滑落到肘部时,我终于看清那东西的手腕 —— 或者说,本该是手腕的位置,现在生长着某种半透明的膜状物,在水流冲刷下像水母的触须般舒展收缩。
水槽排水口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像是有活物顺着管道爬向地底。
霍克教授突然抬头,望向我所在的方向。
他的脸在望远镜里清晰得可怕:左眼睑下有三道平行的抓痕,从颧骨延伸到下颌,新结的痂还渗着血珠。
我猛地缩回望远镜,心脏撞得肋骨生疼。
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几缕灯光,在地板上投出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碎玻璃。
楼下传来信箱轻响,这个点根本不可能有邮差 —— 除非,是有人亲自把东西塞进了信箱。
蹑手蹑脚走下旋转楼梯时,木板在第八级发出熟悉的呻吟。
黄铜信箱口卡着个牛皮纸袋,封口处用红绳系着枚褪色的玫瑰形蜡封。
纸袋里掉出张泛黄的剪报,1995 年 10 月的《斯克内克塔迪公报》头版:《化学教授之女离奇失踪,警方展开全城搜捕》。
剪报边缘粘着片干枯的花瓣,暗红色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白色绒毛。
我突然想起上周在河滩捡到的东西:半片人类的指骨,表面覆盖着类似水螅的共生组织,在月光下会发出微弱的荧光。
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,玻璃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