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微的声响。
兄长的披风及时落在我肩上，带着熟悉的松木香，是家里常用的熏香。
“回来了就好。”
兄长紧紧握住我的手，掌心温热，像是怕我下一刻就会消失似的。
我回头望向宫墙方向，雪越下越大，纷纷扬扬的雪花模糊了视线，那座巍峨的宫殿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。
忽然想起昨夜在承明殿看见的场景——李承鄞握着我的信，指尖轻轻划过图上的“瑟瑟”二字，烛火在他眼底跳动，映出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。
那一瞬间，他的神情竟让我想起那年我在他帐中看见的，那簇即将熄灭的残烛。
烬余之灰，尚可复燃吗？
或许不能。
但至少，这一次，我要做自己的掌灯人，哪怕火光微弱，哪怕前路未卜。
踏入镇北侯府的那一刻，我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幼时。
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未曾改变，回廊下的风铃依旧在风中轻响，庭院里的老梅树依旧傲雪而立。
“阿瑟，父亲在书房等你。”
兄长低声说道，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。
我点点头，跟着他穿过回廊。
书房的门半掩着，透出温暖的烛光。
推门而入，父亲正站在案前，手中握着一卷兵书，见我进来，缓缓抬眸。
“回来了？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听不出喜怒。
我跪下，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，低声道：“父亲，女儿不孝。”
沉默良久，父亲终于叹了口气，伸手将我扶起：“罢了，回来就好。”
他的掌心粗糙，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茧。
我抬头看他，发现他的鬓角已染上霜白，眼角的皱纹比记忆中更深了。
“宫里的事，我已经听说了。”
父亲沉声道，“太子……李承鄞，不是良配。”
我苦笑：“女儿明白。”
“赵家军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。”
父亲的目光锐利如刀，“你既已回来，便安心待在府中，外头的事，自有为父和你兄长处理。”
我张了张嘴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又沉默。
父亲拍了拍我的肩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先去歇着吧，这一路奔波，你也累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转身离开书房。
锦儿早已在门外等候，见我出来，连忙迎上前：“姑娘，热水已经备好了。”
我跟着她回到自己的闺房，推开门，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——绣着梅花的屏风、案上的琴、窗边的软榻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