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身，仍垂着眼帘。
按照规矩，秀女不得直视天颜，但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正打量着自己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我依言微微抬头，视线落在皇帝胸前龙袍的纹样上。
余光中，她看到皇帝约莫二十一二的年纪，面容清俊，眉宇间透着威严。
“江南裴家…可是做丝绸生意的那个裴家？”
皇帝问道，语气中听不出喜怒。
我心头一紧，商贾之女的身份在各官和达官显贵眼中终究低了一等。
我稳了稳心神，恭敬答道：“回皇上，正是。
家父经营丝绸生意已有三代。”
“朕记得去年江南贡上的云锦，就出自裴家织坊？”
“皇上明鉴。
那批云锦是家父亲自监督织造，选用了最好的蚕丝和染料。”
提到家业，我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一丝自豪。
皇帝似乎轻笑了一声，神色似笑非笑：“你倒是不谦虚。”
我顿时慌了神，连忙跪下：“民女失言，请皇上恕罪。”
“起来吧，朕并非责怪于你。”
皇帝顿了顿，“可会弹琴？”
“民女略通琴艺。”
“吟诗作对呢？”
“在家时跟随先生学过一些。”
皇帝又问了些家常话，我一一作答，最初的紧张渐渐消散，应答也流畅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太监高喊“时辰到”，我和几位秀女行礼退出，心中却是一片茫然——完全猜不透皇帝对自己的印象如何。
回到等候处，其他秀女投来探究的目光，我只是轻轻摇头，安静地站到一旁。
接下来的选拔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，所有秀女面圣完毕后，又被集中到一处偏殿等候结果。
日影西斜，殿内气氛越发凝重。
终于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，那位年长的女官手持黄绢走了进来。
“皇上有旨——”女官展开黄绢，殿内所有秀女立刻跪伏在地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：今选秀女六人入宫侍奉。
封李氏为才人，王氏为御女，赵氏为更衣，周氏为更衣，裴氏为更衣，孙氏为更衣。
钦此。”
我听到自己名字时，一时不敢相信。
我，一个商贾之女，竟然真的入选了？
“入选秀女留下，其余人等由太监送出宫去。”
女官说完，殿内顿时响起低低的啜泣声。
那些落选的秀女在宫女引领下黯然离去，只留下六位幸运儿。
女官对入选的秀女们福了福身：“恭喜各位小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