亡事件，有坠入山崖的，也有抢劫被杀的。
村里的张伯又说，二十年前有个外地女人吊死在山坳转弯处那棵老槐树上，自那之后山雾里总飘着白影，说是那女的投不了胎，孤魂在抓替身。
不论是强盗的鬼魂还是那外地女人的鬼魂，我都已经不想再想起那件事情。
那些年山坳里总飘着磷火，村里老人们的说法到是出奇的一致，都说是冤魂在找替身。
自打亲眼见过那独眼的家伙之后，我再也没连夜走过这条山路。
我在学校住，有时半夜也会时常听见碎石滚落的声响，像是无数骨节碰撞着往山下滚。
又或者是脚步声，就像学生在楼梯上上蹿下跳，可我从来没出去查看过，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，不以为然。
6 往事如烟我在学校待了五年多，第四年梅雨季冲垮了半片山崖壁，地方政府开始铺装水泥路。
挖掘机啃开山体那天，工头突然扯着嗓子喊停工——山坳转弯处的红胶泥里，横七竖八插着二十多具骸骨，有的头骨嵌着生锈的土铳弹，有的腕骨缠着绞成麻花的铜镯子。
最瘆人的是那具蜷在岩缝里的白骨，双手被反剪着绑住，肋条上卡着半截锈蚀的铜扣子，和老人们常年讲述的被枪毙掉的强盗么到时很像。
县史志办的同志来时说这些骸骨起码埋了六十年，县志里记载的剿匪事件突然都有了血肉。
于是趁机又大作了一番文章，发表在地方杂志上。
如今水泥路早晒得发白，可每个转弯处都立着褪色的功德碑。
清明前后，总有人偷偷往路基缝隙里插香，那些没烧完的香火被山风卷着，像极了当年夜路上飘摇的鬼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