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塑料袋被风掀起一角，王东生的旧睡衣露出领口的“东”字，绣线被雨水泡得发胀，像具泡烂的尸体。
锦绣山庄的主卧里，陈立峰撬开床底的香樟木箱，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箱底整齐码着王东生的旧物：1984年的擦鞋箱、1991年的定情布鞋、2002年的脑炎诊断书，还有一沓情书，信纸边缘泛黄，却保存得极为完好。
“东生：今天在菜市场看见双布鞋，左 38码右 40码，老板说从未见过脚差两码的人。
我想，这就是缘分吧。”
陈立峰念着 1991年的情书，字迹圆润饱满，与刘翠芬现在的签名判若两人。
信末画着双布鞋，鞋尖相向，像在跳支笨拙的舞。
箱底还有张泛黄的照片：1999年，王东生蹲在台球厅角落，给刘翠芬系鞋带，她穿着新买的高跟鞋，脚踝处露出小儿麻痹留下的疤痕。
现在的她，却用翡翠和香奈儿遮住所有瑕疵，连女儿的矫正鞋都要定制雕花款。
“队长，找到了！”
小警员举着个铁盒，里面装着七张流产证明，手术日期从 2003年到 2006年，受术者栏写着不同的名字，“都是老板的情人，最后一张备注‘刘翠芬陪同’。”
陈立峰的手指停在 2004年的证明上，手术时间正是刘翠芬大闹抵押现场的次月。
他突然想起包静说的“老板娘带野男人回家”，原来她的报复，从那时就开始了。
问询室的灯光比上午暗了些，刘翠芬的口红已经掉色，唇周泛着青白。
她盯着铁窗上的倒影，看见陈立峰抱着香樟木箱进来，木箱的铜扣发出“咔嗒”响，像极了当年王东生打开擦鞋箱的声音。
“这是你 1991年送他的布鞋。”
陈立峰拿出鞋盒，“鞋跟绣着‘平平安安’，现在你的纹身，刚好遮住当年的疤痕。”
刘翠芬的视线掠过布鞋，突然冷笑：“陈队长查得真细，是不是连我流产七次的事也知道了？”
她的手指划过桌面，留下道淡淡的胭脂印，“2004年，他让我签抵押合同，当众骂我‘臭婆娘’，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？
我可是跟着他从菜市场出来的！”
陈立峰没说话，只是翻开流产证明。
刘翠芬的声音突然哽咽：“第一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