肤,带着常年洗衣做饭留下的粗粝。
“当年我给浩浩做第一套校服,也是这样量的。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他那时总说我做的衣服老气,却穿着去参加小学毕业典礼。”
试妆结束时,周秀兰把保温桶擦得锃亮,塞进我包里:“晚上 rehearse 完记得喝,别老吃外卖。”
她转身离开时,阳光从化妆间的窗户斜射进来,照见她后颈新贴的膏药,以及发间若隐若现的银白。
我摸着婚纱口袋里的保温桶,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窒息的关心,此刻竟像桶壁残留的温度,烫得人眼眶发酸。
5 暴雨中的银簪婚礼当天的暴雨是从午后开始的。
我站在化妆间门口,看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,听着远处传来的闷雷声。
周秀兰的素灰旗袍挂在衣架上,领口处别着的梅花奖奖章泛着陈旧的光泽——那是她年轻时在纺织厂文艺汇演获奖的信物,如今别在婚礼的素色旗袍上,像朵开败的花。
“书瑶?
该换秀禾服了。”
小茹的声音带着催促,我这才发现掌心已被银簪刻痕刺得发疼。
那支银簪是周秀兰昨夜塞给我的,簪头的并蒂莲嵌着细小的金粉,在灯光下明明灭灭,像她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凌晨三点,她站在我房门口,卷发睡乱了贴在额角,手里攥着个红布包,最终只说了句“冷就披件外套”,便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雨幕中泛着冷光,我隔着门缝看见周秀兰正对着椅背调整胸花。
那是朵白色的康乃馨,花瓣边缘有些发蔫,她指尖反复摩挲着花茎,突然抬头看见我,慌忙把个小药瓶塞进旗袍口袋——标签上“帕罗西汀”的字样一闪而过,我想起林浩说过,她最近总在半夜吃抗抑郁药。
她起身时,旗袍后襟的裂缝被椅角勾住,“刺啦”一声撕裂响像根细针扎进心里。
我下意识伸手,却见她已转身,脊背挺得笔直,只是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,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不再清脆。
安全通道的灯光昏黄如旧时光。
周秀兰对着消防栓的镜子补口红,手有些抖,口红歪歪扭扭涂出唇线。
听见脚步声,她迅速合上粉盒,镜子里映出我手中的银簪:“是浩浩奶奶的。”
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簪头氧化的银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