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林没什么两样。
护工是高高在上的猎食者,对不听话的“猎物”毫不留情。
病人之间,却有另一套规则。
眼神交汇,手指微动,甚至吃饭时勺子敲碗的节奏,都是暗号。
一次午餐,我“不小心”手一抖,餐盘摔在地上,饭菜洒了一地。
我趴在地上,一边假装捡拾,一边飞快扫视周围。
有人幸灾乐祸,有人麻木不仁,也有几个人,交换了隐晦的眼神。
我记住了他们。
那几个“特别”的病友。
角落里总蹲着一个男人,姓王,别人叫他“老K”。
他总在捣鼓一些捡来的破烂电子零件,嘴里念念有词。
听说他以前是个顶尖黑客,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,被“自愿”送了进来。
还有一个女人,“林姐”。
看起来温温柔柔,说话条理清晰,甚至能点醒医生话里的逻辑漏洞。
病人间有矛盾,她几句话就能化解。
传闻她是律师,被人设计陷害,从监狱转到了这里。
最后是“阿山”。
像座沉默的山,很少说话。
但他身手极好。
放风时,总有人渣欺负弱小,他会悄无声息地出现,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制止,然后像影子一样消失。
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头。
我需要盟友。
我不能一个人对抗陆鸣、顾欢,还有这座吃人的疗养院。
药物让人昏昏欲睡,意志消沉。
我记得外公教过的草药。
趁放风,我在院子角落不起眼的草丛里,找到了几种能缓解药物副作用的植物。
偷偷藏起来,没人的时候咀嚼。
苦涩的汁液流过喉咙,但大脑清醒了一分。
一次放风,阿山被几个刺头故意挑衅,推搡中胳膊被划伤,伤口不浅。
护工视而不见。
晚上,我趁查房空隙,溜到他床边,塞给他一个小纸包。
里面是用植物捣碎自制的药膏。
“外敷,比他们的药水好用。”
我低声说。
他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默默收下了。
第二天,我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明显好转。
老K需要一串编码,是从一个被丢弃的损坏设备上拆下来的。
他只在垃圾桶里匆匆瞥见过一眼,记不全。
我凭借记忆力,将那串模糊的数字和字母完整复述了出来。
老K眼睛亮了,第一次正眼看我,咧嘴笑了笑,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。
“行啊,妹子,脑子够使。”
最难的是林姐。
她像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