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开始枯萎。
她们的裙摆褪成病号服的灰蓝,布料上的褶皱自动熨平,露出底下统一的条形码编号;皮肤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缝,漏出淡绿色荧光液体——和小羽针管里的液体、镜堡花园灌溉系统的水源颜色完全相同。
有个女孩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指甲陷进我皮肤,手背上的并蒂莲胎记正在渗血,而我清楚地记得,这个胎记在2003年的激光治疗中被烧出疤痕,现在却鲜嫩得像是刚纹上去的。
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频率和监测仪的报警声一致:“祖地在第十二根廊柱后!
那里的钟摆停在1998年4月5日!
停在你第一次藏起水晶鞋的时刻!”
<3 镜中倒影奔跑时鞋跟不断陷入松软的花泥,每一步都能带出缠结的银白色发丝——和沈医生鬓角的颜色、镜堡花园土壤里埋设的电极导线颜色相同。
第十二根廊柱的雕花在扭曲,玫瑰纹样分裂成婴儿连体衣的纽扣,每颗纽扣都嵌着极小的玻璃片,映出无数个奔跑的我,每个“我”的裙摆上都绣着不同年份的日期:1998、2005、2013……直到2026。
指尖触碰到柱身的瞬间,整座花园像被揉皱的糖纸般坍缩,消毒水的气味涌进鼻腔,我坠入一片刺眼的白,耳边响起监测仪单调的蜂鸣,频率是每秒1.2次,和我童年时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。
“实验体23号心率147,瞳孔对光反射异常。”
沈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裸露的脚踝,布料摩擦皮肤的声响是0.8分贝,和1998年那个春日,母亲离开病房时裙摆划过门框的声音分毫不差。
他皮鞋尖沾着的蓝紫色玫瑰花瓣,是镜堡花园三号花房独有的品种,花语是“被封存的记忆”,而花房的钥匙,此刻正挂在他白大褂内侧的口袋里,钥匙链上刻着“23-0405”的编号。
领带夹是枚老式怀表,表盖开合时,我瞥见内侧刻着“苏璃,三岁生日快乐”。
但“三”字被划掉重写,墨迹下隐约透出“二”字,日期“1999.4.5”下还有行极小的字:“第一次记忆融合失败”。
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,珍珠表面浮着闭眼沉睡的婴儿倒影,和我在童装店货架上见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