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似深潭般不见底。
“辞儿快来。”
花厅内传来老夫人慈爱的声音,“这是春杏,我房里的丫头,最是伶俐懂事。”
春杏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。
水绿色罗裙衬得肤若凝脂,发间那支粉晶步摇随着她斟茶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她低眉顺眼地为顾辞布菜,眼角却不时偷瞄这位凯旋的将军。
顾辞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酒,连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老夫人见状叹了口气:“辞儿,莫非你还惦记着赵家那丫头?
当年你刚去北疆第二年,赵家就急着退了婚...... ”这话让厅内气氛骤然凝滞。
八年前那场变故,至今仍是顾府上下不愿提及的痛。
老将军父子战死沙场,十八岁的顾辞毅然请缨出征。
而曾经与他定亲的金陵第一才女赵婉宁,在他离京第二年就嫁给了杨尚书之子。
如今的顾辞再不是当年那个任人退婚的少年郎,而是让北狄闻风丧胆的镇北将军。
是大崇最耀眼的将星。
听说那位赵小姐如今过得并不如意——她的夫君整日流连烟花之地,府中侍妾成群。
2将军归来顾辞闻言,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,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白玉酒杯:“赵婉宁?
儿子早就不记得了。”
老夫人语重心长道:“既然往事已了,就让春杏先去你房里伺候吧。
这些年你在军营里,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...... 母亲既然要为儿子选人”顾辞突然打断,指尖在案几上轻叩,“不如让儿子自己挑个合眼缘的?”
老夫人一怔,勉强笑道:“你才回府,哪里认得什么合眼缘的?
先让春杏...... ”话音未落,掌事嬷嬷已撩起珠帘,低声催促我快些将炖好的鸡汤送进去。
我低着头踏入花厅,正听见顾辞慵懒的声音:“就她吧。”
霎时间,满屋子的目光都钉在了我身上。
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,晨起时特意抹的锅底灰还沾在脸颊,衬得整个人灰头土脸。
老夫人手中的茶盏砰地搁在案上,脸色阴沉如水。
半晌才强压着火气问道:“你可愿去大爷房里伺候?”
一旁的春杏死死攥着帕子,眼中的妒火快要将我烧穿。
我缩了缩脖子,声音细若蚊呐:“奴婢...不愿意。”
顾辞眉头骤然挑起,那双常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