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做马。
倒是我爹教那些读书人,“能屈能伸”的多些。
腿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拐进了石头旁边。
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,递出了一条手帕。
“我娘亲她......她说如果我去入赘,就死在我面前。”
他说得断断续续,很急。
“那你呢。”
“我想。”
“想什么。”
“入赘,给你。”
他眼眶红红地看着我,带着一种干净的笨拙,我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。
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,像我娘去挑牛一样,珍重,谨慎。
“那你听我的。”
他老老实实地点头,一句话也没多问。
我的心脏跳得快了些。
掩饰地又拿出一张帕子。
“方才那张是脏的,你用这个。”
没擦之前脸上只是水印子,擦了之后变成泥条子了。
——我佯装镇定地回了家,实则心里乱成了一团麻。
坐在小桌前,我移开算盘,取出一张纸,慢慢梳理。
我自小在心里埋怨我爹没用,可他教我念的书识的字,终究还是影响我一生。
陆家舍不得脱手阿昇这个千依百顺的养子,唯有以更大的利益动摇。
我写下一条:要给银子。
我翻出箱子下压着的一个荷包。
里面有五十两。
我知道这笔钱只能我出。
父亲如果知道,会哭天抢地,坚决要改了我的选择。
母亲会说:“周攸宁,你做事要知道计算,不划算的买卖是不能做的,你再想想。”
小时候我不想念书,母亲停了我的饭,坐在门外等着我服软。
父亲在房门外又哭又闹,额头上嗑了一个包。
两天一夜,谁也没给我一块米糕。
有了银子,可是不能乱给。
要尽量少,给了以后还要保证没有麻烦。
我带着银子,又挖了两坛去年埋的桂花酒,去了里正刘家。
刘家的童养媳紫苏是我的好友,她告诉我里正最爱酒,又好脸面,不愿让人知道他收礼。
我只说去找紫苏。
“这是去年你我共同摘的桂花酿的酒。”
送了礼,不能当天提办事。
我只好耐着性子又隔了两天。
再去时,里正家里的酒已经空了一坛。
我再询问起户籍文书之事。
像阿昇这样已经长大了的人中途上户,一两二钱银子,还需要里正作保。
临走时,我取下两支大银簪子。
“当是给紫苏添个彩头。”
紫苏羞涩地握了握我有些抖的手,她下个月就要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