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筒光扫过洞壁，成排玻璃舱内漂浮着人形生物。
第十四号舱体的标签被撕去一半，舱内人脸的轮廓与杨玥有九分相似，只是脖颈处布满缝合线。
“记忆移植需要活体容器。”
陈警官的枪管挑开操作台的帆布，下面压着林旭养父的日记本，“你养父把杨雪的记忆切碎了，分十四次灌进不同实验体。”
日记最后一页黏着胎发，旁边是褪色的血指印：“0913号实验成功，但母体开始反噬。
必须烧干净……”暗室突然亮起红光。
显示屏上跳出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：杨雪抱着双胞胎缩在墙角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往她们太阳穴贴电极。
镜头拉近时，男人后颈的蝶形胎记渗出血珠。
“养父不是医生，是实验员！”
林旭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。
机械嗡鸣陡然尖锐。
第十四号舱体突然爆裂，粘稠液体涌出的瞬间，林旭看见舱底刻着两行小字：“要藏一片叶子，就烧光整座森林。”
——杨玥绝笔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。
陈警官的子弹击碎门锁，密室中央的铁笼里蜷缩着人影。
“玥玥？”
林旭的手电筒在颤抖。
女人抬头时，右脸的烧伤疤痕抽搐着：“旭哥怎么认不出我了？”
她撩起衣袖，旧烫伤的位置贴着人造皮肤，“他们说要做完美的杨雪，就得先杀死杨玥。”
陈警官的枪口微微下移：“三千万保单的受益人账户，上周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的汇款。”
“买命钱。”
女人扯开衣领，锁骨下方烙着电子芯片，“每移植一次记忆，他们就往账户打钱。
可惜……”她突然咳出黑血，“移植到第十四次时，杨雪的记忆……开始吃人。”
林旭摸到她袖口的暗袋，抽出发皱的孕检单——日期是车祸前一个月，胎儿DNA与他完全匹配。
爆炸声从洞口传来。
女人猛地推开林旭：“走！
她们要重启实验了！”
塌方的碎石砸下时，林旭看见最后一块水泥板上的刻痕。
那是用指甲反复抠出的印记，组成歪扭的告白：“爱是第九种污染物。”
第八章 溯痕塌方的轰鸣声中，林旭攥着孕检单滚进岔道。
手电筒撞碎在岩壁上，最后的光晕里闪过半张残缺的脸——杨玥的右眼在黑暗中眨了眨。
“这边！”
陈警官的吼声被碎石吞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