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的母亲;而我,也不再是躲在厕所写故事的女孩,而是敢在她面前翻开笔记本的女儿。
那些被分数勒出的痕,正在暖黄的灯光里,慢慢长出温柔的茧。
8 高考前夕五月的夜风裹着槐花香钻进宿舍,妈妈推开铁门时,玻璃罐里的牛奶还冒着热气。
她不再穿蓝布工作服,而是换了件洗旧的白衬衫,领口别着那枚银色校徽,却不再像块木牌,倒像是朵开在春风里的花。
“累了就看看窗外。”
她指着对面教学楼顶的星空,那里缀着几颗不算明亮的星子,“妈妈昨天看见你小说里写‘星星像散落的标点符号’,写得真好。”
我放下笔,看见她手机屏保换成了上周在操场拍的合照 —— 她搂着我,两个人对着镜头比耶,身后是漫天晚霞,像打翻的颜料罐。
牛奶杯底沉着几颗枸杞,是我随口提过的 “补气血”。
妈妈坐在床边,用指甲刀慢慢修剪指甲,动作依旧生疏,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急切。
她的膝盖上贴着新换的膏药,是我昨天硬拉着她去医务室开的:“别总说‘宿管不能生病’,你是我妈,不是铁打的。”
深夜背书时,暖手宝突然被塞进怀里,带着妈妈掌心的温度。
我回头看见她靠在椅背上睡着了,手里攥着我最新的小说打印稿,上面用红笔圈着:“这里的妈妈给女儿煮姜汤,现实中妈妈会煮红枣茶,因为你胃寒。”
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晓晓,你记错了,妈妈不爱喝茉莉茶,只是看你喜欢。”
原来她早把我的喜好刻进了骨子里,就像我曾把她的脚步声刻进心跳里。
我轻轻抽走打印稿,看见她藏在袖口的新伤 —— 是帮学生搬课桌时被桌角划的,却瞒着我说是 “不小心碰的”。
她的银镯子重新戴上了,却不再硌人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像个终于归位的标点符号。
周末留校时,妈妈把值班室变成了小型图书馆,书架上摆着我的小说打印稿、她的高考笔记,还有几本泛黄的童话书 —— 是她从山村小学带来的,封面上还留着当年学生们的涂鸦。
“这个《安徒生童话》你小时候读过三遍。”
她翻到《海的女儿》那页,折角处写着我的歪扭字迹:“小人鱼的眼泪是珍珠,妈妈的眼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