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照着拴在树下的战马。
妇好趴在山梁上,看着前锋的 “草人骑兵” 冲进敌营 —— 那些用苇草扎的假人披着商军衣甲,马脖子上挂着铜铃。
鬼方士兵刚要追击,却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:真正的娘子军正从山涧攀下,火油罐砸进粮草堆,顿时火光冲天。
<“王后,鬼方主帅往西北逃了!”
女将妇妌递上青铜剑。
妇好却摇摇头,从怀里摸出片龟甲,上面是武丁亲刻的 “巴方布防图”:“别追,让沚戛的人去啃硬骨头。
咱们……” 她指向东南方的隘口,“去收他们的‘过路费’。”
深夜庆功宴,武丁看着妇好卸甲,鬓角还沾着草灰:“听说你用簪子当令箭?”
王后突然凑近,身上的硝烟味混着艾草香:“怎么?
嫌我不像个女人?”
不等他回答,又掏出片甲骨,“今早贞人说我‘不宜掌兵’,我让他们在龟甲上刻了‘妇好胜’三个字 —— 现在正烤着呢。”
两人倚着青铜酒樽笑谈时,帐外传来争吵声。
老祭司带着几个贵族,捧着雕花漆盒:“王后为国立功,我等特选十名精壮……” 话没说完,妇好的簪子已钉在漆盒上:“把人带回去,再敢往我帐里塞男人,下次出征就带你们当斥候!”
贵族们面如土色,落荒而逃。
“你啊,比我的青铜剑还锋利。”
武丁替她摘去头发里的草茎。
妇好却握住他的手,按在自己腰间的甲胄上:“别忘了,当年在傅岩,是你说‘女人铸的鼎,一样能装祭肉’。”
远处,娘子军的篝火在洹水上投下跳动的影子,像极了她白天排兵时用的泥人阵 —— 原来这天下,从来不是单靠男人的剑打下来的。
次月甲骨记载:“妇好伐鬼方,斩首八百,获马百匹,贝币千枚。”
殷都的女人们开始流行在发间插青铜簪,市集上的女红作坊也挂出木牌:“会纺布者可参军,战功换田宅。”
商王朝的青铜史,从此多了支簪子与剑并存的娘子军,而妇好的甲胄,也终将与武丁的王冠,一起熔铸进殷墟的土层。
卷三・帝国的裂变与重生(前 1239 - 前 1200 年)第五章 甲骨上的权力游戏“王占曰:吉,杀伐多方” —— 殷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