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骨殷都的甲骨作坊里,新铸的青铜刻刀在龟甲上划出刺耳的响。
武丁盯着刚刻好的卜辞:“土方君长蒸民为食,其罪当伐”,旁边还缀着小画 —— 个狰狞的人面叼着人腿骨。
“这比千军万马还厉害。”
傅说递来磨好的铜锥,“当年夏桀的暴行,不就是靠竹简传到商地的?”
十天后,商军前锋在太行山脚捡到刻着同样内容的龟甲,三日后,鬼方的牧民也在草场发现焦黑的甲骨残片。
当土方君长暴怒着要杀贞人时,他的子民已在议论:“商王的甲骨能通天,连鬼神都在骂咱们的君长。”
武丁看着情报木牍笑出声 —— 傅说教他的 “舆论战”,比青铜箭更能射穿人心。
“这是新制的‘青铜贷’契书。”
傅说展开兽皮,上面画着持剑的武士将铜贝递给耕农,“商人用铜贝抵押,可向王室作坊赊购战马,待战后以兵器抵账。”
武丁指尖划过 “利息二分” 的刻痕,忽然想起傅岩的老匠曾用碎铜换盐,原来这天下的生意经,早在泥堆里就埋下了种子。
深夜,祖庚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。
武丁看着儿子捧着染血的竹简,上面记着今秋祭祀的人牲名单:“父王明鉴,这是祖制……祖制?”
武丁突然举起案头的户籍简,“你可知如今商地有三万户丁口,若全拿去殉葬,谁来铸剑?
谁来纳贝币?”
他指向窗外的青铜作坊,火光中无数工匠在合范铸器,“我要的是活人创造的盛世,不是用死人堆的宗庙!”
祖庚退下后,傅说从暗格取出一匣密档,里面是各地贵族私藏人牲的证据。
“王上可还记得,” 他抚过武丁当年在傅岩穿的粗麻衫,“您微服时说过,‘商人的贝币该长在活人身上,不是埋进死人墓里’。”
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武丁摸着案头那片刻着 “傅说” 的龟甲 —— 原来这权力游戏的终极法则,从来不是刻在甲骨上,而是长在百姓的手心里。
次月,殷墟出土的龟甲出现新格式:正面是占卜吉凶,背面却密密麻麻刻着某方国的苛政实录。
商军所到之处,士卒不再只带青铜剑,还揣着刻满敌方罪行的甲骨片。
当土方的子民举着甲骨迎接商军时,武丁知道,这场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