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发光的创可贴小满把耳朵贴在更衣室的金属柜门上，听见妈妈的高跟鞋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鼓点。
那些镶着荧光边的鞋跟总让她想起水族馆里的魔鬼鱼，它们也是这样拖着幽蓝的光尾，沉默地掠过海底。
“小满，出来。”
妈妈的声音从第三排储物柜后面传来，带着心电图仪特有的滴滴声。
小满缩了缩脖子，她正蜷缩在保洁机器人的充电舱里，透过观察窗数着妈妈白大褂上的纽扣——左边第七颗的荧光比其他更暗淡一点，像快没电的萤火虫。
妈妈弯腰整理医药箱时，小满注意到她后颈的皮肤在渗血。
那块新植入的生物钟芯片周围结着晶状体，像是有人把碎玻璃渣撒在了雪地里。
上周学校刚给他们看过植入芯片的教学动画，片子里的小人儿蹦蹦跳跳地说：“准时就是美德！”
“今天有暴雨红色预警。”
妈妈突然开口，吓得小满打翻了消毒液罐子。
紫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奇怪的形状，像极了昨天在《高效沟通术》课本上看到的情绪云图。
小满盯着妈妈白大褂下摆的电子工牌，那上面的照片还是三年前的。
照片里的妈妈眼角没有那些细小的光点——自从永恒计划公司推出“微笑考核“制度后，所有员工都被植入了微型表情捕捉器。
“气象局说这是本世纪最大暴雨。”
妈妈往静脉注射器里灌入橘色液体，小满认得那是提神剂，“所以今晚妈妈要参加跨夜冲刺项目。”
储物柜顶端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，播放起最新广告：“永恒牌人工彩虹，每小时仅需88时间币！
让您的孩子赢在起跑线！”
投影里的彩虹过于鲜艳，像是有人把蜡笔融化后泼在天上。
小满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硬物。
那是她在学校通风管捡到的玻璃碎片，边缘还粘着干枯的苔藓。
当她把碎片对准灯光时，里面冻结的雨滴正在发光——真正的雨滴，不是公司贩卖机里卖的合成水胶囊。
“这个帮我保管好。”
妈妈摘下胸前的银色创可贴，轻轻按在小满手心里。
创可贴表面的纳米屏闪烁着：“今日工作效率排名：第2名。”
小满知道第一名是陈阿姨，但昨天她被抬走时，工牌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乱码。
更衣室的排气孔突然喷出淡绿色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