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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耀辉坐在窗边,呆滞的双眼望着远方。
他嘴唇不停蠕动,和虚空对话。
那副模样,不知是在言说往日的荣光,还是诉说无尽的悔恨。
我没有靠近,不是害怕,而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。
看守所的探视间里,爸妈隔着玻璃互相指责。
妈妈的脸上布满泪痕,爸爸的头发竟全白了。
他们看见我,眼中闪过希冀,随即又低头沉默。
我按时给他们寄去生活费,不多不少,足够维持基本需求。
这是身为子女最后的体面,也是与过去最后的牵连。
回到老宅,指尖划过每一寸熟悉的墙壁。
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随即被我决绝地关上大门。
我联系了中介,将这个承载了太多痛苦记忆的地方售出。
卖房的钱一部分寄给了爸妈的律师,剩下的存进了银行。
李星河这个名字太沉重,承载了两世的悲伤与怨恨。
大学毕业典礼那天,我领到了新的身份证件。
新的名字,新的开始,新的人生。
办理签证的过程异常顺利,仿佛命运也在为我让路。
我收拾行囊,只带走了钢琴和几件换洗衣物。
过去的一切,全部留在了这座困住我两世的城市。
飞机缓缓升空,城市的轮廓在云层下逐渐模糊。
我的指尖在座椅扶手上无意识地弹奏着一段旋律。
那是一首从未完成的曲子,如今终于有了结局。
窗外的云海翻腾,就像我起伏的人生。
这一次,我终于能够自由呼吸。
没有当铺的纠缠,没有复仇的执念,没有亲情的枷锁。
有的只是我、我的手指,和无尽的音乐梦想。